“哎,写你的东西真的有人看啊。”
“卧槽,你要以我之名当大作家了啊。我跟你说,版税咱俩一人一半。以后拍电影,最次也得让陆毅演我。”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陆毅比你高一个头,你有陆毅两个半沉。他演你?那可真是为了艺术失了不知道几回身了?”我皱着眉,看着不请自来的阿里桑。
坐着我的沙发,吃着我的薯片,喝着我一早就放到冰箱里的柠檬茶,还掺了不少我藏起来的伏特加。
“你开车,不能喝酒。这点柠檬茶,我替你打扫了啊。”乐呵呵干掉最后一口柠檬茶,心满意足的对我表示了虚伪的关心,阿里桑以实际行动又一次展示了什么叫做(友)情到浓时不分你我。
“问题是写你点啥啊?庸庸碌碌一俗人,天天吃饭拉屎吹牛逼。要不你也去倒个斗?”我逗他。
“等咱们完成坐火车去莫斯科的七天六夜之旅,你就有的写啦。”
或许是酒劲上头,大中午阳光照射下,阿里桑居然眯缝着眼睛,睡了。
坐火车去莫斯科,穿过内蒙大草原,路过美丽的乌兰巴托,是年少时的梦想之旅。
我生于松花江边一座美丽城市,城市以冰雪旅游闻名全国。那时候似乎全球气候变暖并不存在,每年冬天都会有好多天最低气温超过零下四十;男孩们穿着大棉裤流着大鼻涕啃着冰棍,聚在一起笑话南方来的旅行团里冻的哆哆嗦嗦的游客:
“你看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南方人,这就嫌冷啦!”
东北的冬天有其独特的娱乐活动:打冰滑,打雪仗,吃冰棍,成年人还有冬泳。各种冬季活动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展示我大东北人不怕冷,这点小嗖风风算不得什么。东北的孩子有着天然的鄙视链:黑龙江的瞧不起辽宁的;黑龙江内部说到哈尔滨,满满的都是瞧着南方小弱鸡的轻视;要是谁老家是大兴安岭,乖乖那可是厉害;再往北推到讷河,好吧,您最牛逼!我大中华最北最冷之地,谁也比不了您了。可是讷河以北毕竟不是无人之地,那儿还活跃着穿着熊皮大衣,拎着伏特加转悠,动不动就醉倒在冰天雪地之中的俄罗斯大爷和力能扛鼎,腰比桶粗的俄罗斯大妈——在很多小伙伴智商能理解的范围内,这更抗冻的红鼻子老毛子漂浮在凡人的鄙视链之上。亲自踏上俄罗斯(其实应该叫苏联)的首都,共产主义的圣地,列宁伫立(已经倒下了的)的城市,对很多小伙伴而言,算是dream journey。
在崇拜老毛子的年代,我还不认识阿里桑;在认识了阿里桑的时候,我们对老毛子已经有了更具体的期望。
我和阿里桑相识颇晚,初中隔壁班,交情最开始仅仅是一起踢球隔壁班同学。
我成绩好,他调皮捣蛋,彼此的名字也经常在隔壁班被老师提起。
后来初四分班,阴差阳错分到了同一班,终于坐实了同学之名。
(这些故事,有机会慢慢说。)
初四的新班级是个神奇的团队,同学们个个神经刀,成绩忽上忽下波动幅度十分之大。一般而言,这种班级的孩子们技能点往往不会全部点在学习上,这时候当年一个技能点完全点偏的同学窑子哥即将在我的文章中闪亮登场。
窑子哥大我一岁,名副其实的初中留级生。父母做生意,只给钱不管学习,只要不犯法,或者准确的说,犯法别被抓到就行。窑子哥本姓姚,混社会里的好孩子,好孩子里的社会人。在一般的班级,同学们会出于对异类的天然排斥而孤立他;而在我们绝不放弃任何一人的班级里,同学们用极大的热情从内心接纳了他,并如同海绵一样围绕在窑子哥周围,努力汲取着我们难于接触到的,对学校外边社会真实的认知。
“我上礼拜跟我哥去伊春,我操!”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晴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帮人围坐在高高的沙堆上,听窑子哥讲那上周奇妙的故事。
“伊春的夜生活比咱这儿热闹多了,我们在酒吧包间点了个俄罗斯妞……”
“你们想什么哪?太龌龊了,下流!!!就是跳舞,站桌子上跳舞;穿的小三点跳,那个胸啊那个屁股啊......“
”给100块钱就坐我大腿上跳。一点不夸张,我当时鼻血就流出来了,止都止不住。“
直到今时今日,我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一群目瞪口呆的小伙伴,一个回味着,口水都要流出来的窑子哥。
阿里桑也在围观的小伙伴之中,我不知道这么三俗的故事对他到底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反正我们熟悉之后的很多次,他都恶狠狠的跟我说:
”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莫斯科,点他妈的一屋俄罗斯姑娘!“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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