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暗戳戳想写一些故事,但总是提笔忘词,于是就这么日日夜夜地想,日日夜夜地等。奇异的,我想不起究竟在想着什么,也没能弄明白自己在等什么。
于是,我便从那遥远的记忆里,从那胡思乱想的情节中抽出一条细丝来。
十几年前,我记得我住在三伯家底楼的一间屋子里,屋内的地上放了整整一排的书籍,从宽到矮,从高到低,每个周末固定给它们除掉一层灰。
一只大大的黑色的箱子,装满了衣服,被我放在窗户下面。不打开的时候,这就是我的书桌,也是置物架。
那张仅仅能容纳我的小床,躺上去却也够了。
狭小的屋子,冬天够冷,夏天管热。冬天的时候我盖上被子,又在被子上面加了几件厚厚的衣服,勉强入睡。夏天靠着那把破蒲扇,竟也没热死。
那屋子里,再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可以填充进去,也没有常规少女应有的鲜花华服可以展示。学画画的时候,屋子里多了好多废纸,然而画了那么多,至今却是一张也不剩。
彼时,我对“属于”这个词汇有了迫切的需求,也多一些无畏的体味。这屋子本就不属于我,我终究是客,而不是主。我怕明天一起床就有人告诉我,你该搬家了。
梦里,我拼命寻找回家的路,却一次也没能找到。直到结婚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一直做着回家的梦。
我反复想着那十几年里重复的梦境,逐层分析,才惊觉我内心渴望稳定,渴望家,但是浮萍一样辗转的经历,让我骨子里浸透着流浪的惯性。
那种惯性,让我不相信稳定,也不相信握在手里的幸福。
幡然醒悟,让我不在日夜做着那些回家的梦,即使梦里我依旧在流浪,醒来后却无比心安,因为身边有家人陪伴,回忆里那间屋子便不在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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