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记|米绪尔
“我看到白色阶梯通往一个建筑,一栋有柱子的高大的白色建筑,没有门廊。我穿着一件长袍……一种质地粗糙的宽大袍子。我的头发结成辫子,是长长的金发。”魏斯问她当时是几岁,她叫什么名字。“我叫阿朗达……18岁。我看到建筑物前有一个市场。许多篮子……每个人都把篮子架在肩膀上走。我们住在山谷里……没有水。时间是公元前1863年……”
患者凯瑟琳在催眠中,缓慢地说着她的经历,魏斯医生把听到的一字不差地都记了下来。
“有人抱着我,”凯瑟琳如梦呓般低语,“那个帮忙接生的人。她穿着绿袍,有白围裙,还戴白帽,在后面折起来。这房间有奇怪的窗子,好多边。房子是石头造的。我妈妈有长而黑的头发。她想要抱我。她穿着一件……粗粗的睡衣,摸上去会痛痛的。再度在太阳下晒得暖暖的,感觉真好……她……跟我现在的妈妈是同一个人!”
“你(魏斯)是我的老师,坐在窗台上。你教我们书上的知识。你很老,生出灰发了,穿一件有金边的白袍……你的名字叫做狄奥格尼斯。你教我们符号、三角。你很有智慧,可是我不懂。时间是公元前1568年。”
魏斯听了这些,目瞪口呆!他的临床经验告诉他,凯瑟琳并不是在幻想、在杜撰故事,她的思想、表情、对细枝末节的注意,和她清醒时的人完全不同。所有有关心理治疗诊断的理论在魏斯脑海里闪过,但都不能合理解释她的心理状态和性格结构。精神分裂症?不,她从来没有错乱的迹象,也从来没有任何幻听或幻觉等症状……这些记忆,是从哪儿来的?魏斯觉得仿佛闯入了一个所知甚少的领域——轮回和前世回忆的领域。
图源:网络这部非虚构作品《前世今生》[1]的作者正是魏斯医生,他是美国耶鲁大学医学博士,曾任耶鲁大学精神科主治医师、迈阿密大学精神药物研究部主任、迈阿密大学心理治疗系副教授、迈阿密某教学医院心理治疗科主任。他在前言中言辞凿凿:多年有纪律的研究已把我的心智训练成科学家和医生的思考方式,把我往专业的保守主义窄路上推,我不相信任何不能以传统科学方法证明的事物。
书中患者凯瑟琳(为保隐私,书作者稍微更改了她的身份)来自美国麻省小镇,高中毕业后读了两年专业课程,在迈阿密做化验员。初来赴诊时,魏斯看到对面坐着一名焦虑痛苦,整天担惊受怕的恐惧症年轻女子。
魏斯让凯瑟琳躺在长沙发上,眼睛半闭,头枕在小枕头上,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每一次吐气,释放出一些长期积压的焦虑;每一吸气,又放松了一点……魏斯慢慢由十倒数到一,每念一个数字,她的松弛程度就加深一层,数到一时,她已沉入适当的催眠状态……
“一条石子路旁有许多树。我看到煮东西的火。我的头发是金色的,穿一件长而粗大的棕色袍子,凉鞋。我25岁,有一个女儿叫克莉斯塔……大浪卷倒了树,没有地方跑。好冷,水里好冷。我必须救救我的孩子,可是办不到……必须紧紧抱住她。我淹没在水里,呛到了。我不能呼吸,不能吞咽……咸咸的水,把孩子从我的手臂中卷走了。”凯瑟琳喘着气,呼吸有点困难……
“大师们,”凯瑟琳轻声说,“前辈大师告诉我的。他们说我活过86次。”魏斯听了,困惑不已,她真的有过86次前世吗?还有“大师”?真的有这回事?我们的生命真的为一些不具有形体,但智慧超卓的大师主导?真的有一步步向上帝接近的道路吗?
“人生是无尽的,我们不曾真的死去,也从未真的出生。我们只是度过不同的阶段,没有终点。人有许多阶段,时间不是我们所看的时间,而是一节节待学的课。”大师借凯瑟琳之口告诉魏斯。
身为一个心理医生、一个科学家,魏斯确定那些讯息不是来自凯瑟琳意识的部分。她并不相信轮回,从没听过西藏的转世观念……这些知识以及整个经验,是她的文化、教养中从未出现过的东西,甚至和她的信仰观念相违背。眼前这个凯瑟琳即便是演技纯熟的女演员,也无法做到。
魏斯把他在哥伦比亚大学念“比较宗教”的教科书拿出来看,结果发现,《旧约》和《新约》都曾提到过轮回的观念。公元325年,罗马君士坦丁大帝和他母亲海伦娜下令删掉了《新约》中提及轮回的部分。而公元553年君士坦丁堡的第二次会议证实了确实有此行动,并把轮回观念作为异端邪说。显然地,他们认为“人不只有一辈子可以寻求救赎”的说法会削弱教会的力量。但是,原始的资料提到早期的神父确实接受轮回观念。公元2世纪兴盛的早期基督教的一支诺斯底教(Gnostic)教徒——亚力山大的克莱蒙、奥瑞根、圣杰若米,和其他许多人都相信他们曾有前生,并会有来世。
对于凯瑟琳在催眠治疗时所回忆的86次前世,魏斯认为:通常涉及超自然的层次,很难评断真假,而区分真伪却是很重要的,否则整个领域都将蒙上不白之冤。我们需要认真的科学家来研究这项重要的工作。
不过,在前世与今生的交会——《前世今生》座谈会上,王溢嘉[2]毫不客气地指出:从精神医学的角度来检视,魏斯医生未指出一个极为重要的统计数字:通过催眠所唤起的回忆只有50%的可信度——被催眠者所忆起的往事,可能有一半来自于幻想、催眠师的诱导或暗示,甚至是为了讨好催眠师而编造的故事。这里,我觉得他疏忽了,甚至无视一个心理医生应承担的责任。王溢嘉进一步举例:肯塔基大学曾做过一个著名的实验。他们随机找来了三组学生,第一组告诉他们轮回转世确有其事,结果催眠之下,有85%的人宣称回溯起前世;第二组以中性的指导语,客观地描述前世经验的未知性,则只有60%的人忆起前世;最后一组则以充满批判的话语谈论前世,能回忆前世的人降为10%。这个实验相当强烈地指出催眠的暗示作用。
经过三个半月催眠治疗,魏斯在诊室看见对面的凯瑟琳面露微笑。她记起了种种“前世”,终于痊愈了,不再受阻于什么,不再害怕疾病或死亡,她拥有了快乐和满足感,能够完完全全地享受生命。
翻到《前世今生》的最后一页,我看到附录的最后一句:想象要与真实、科学要与宗教做一个区别,一如“中国物理学之父”吴大猷先生所说:“知识不是靠宣传。”畅销书并不表示具有真实性,它与真理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要理清楚。
附录占了这部书16%的篇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各有各的看法,有的“望穿生命的秋水”,有的从佛教看,有的从精神医学看……至于我,一看前言上作者一连串博士,主治医师、研究部主任、副教授、心理治疗科主任的头衔,就决定看下去了,看来,不信砖家不行啊!
注释:
[1]布莱恩·魏斯.前世今生——生命轮回的启示[M/OL].谭智华,译.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1.
[2]王溢嘉毕业于台湾大学医学,现在专门从事写作,并担任《纵观世界杂志》总编辑、大同出版社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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