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小妹一二一
抬头仰望天花板，无感觉，静止不动，像这无边的黑夜，漫长无边。隆隆的空调外机声从窗外传入，生拉硬拽把人从睡梦中拉起，床头传来护士台呼叫的声音。
“50床，在不？”
“在”
“来做擦洗！”
“好……”
每天林木子不是被窗外的声音吵醒，就是被呼叫机的声音喊起。她挂着惺忪的睡眼，顶着和枕头摩擦了一晚已经炸开的头发，手拿白色医用小马桶，再拿上卫生纸，来到检查室。
不到六点的检查室外，排了七八九个同样来做清洗的人。一个个蓬头散发，穿着慵懒，套着一双看起来挺舒服的拖鞋，手拿便盆在门口等候。
那些从检查室出来的人，要不弓着身体，急匆匆地跑掉；要不手提裤子，生怕那细细的腰带拴不住自己肥胖的腰身。
而林木子已经没了第一次的羞涩，这几天做的妇科检查次数远远大于过去十年的检查。她已经没了羞耻之心，这个检查从过去直到现在，都是她最害怕的检查。终于在这次生病之后，全部过了一遍了，那绝望的心情，谁都无法了解。
“做这个快不快？”
“快！”
“疼不疼？”
“不疼！”
“真的假的？”
“真的！”
这段对话是发生在林木子和护士之间，第一次是向主治医生询问，手术的风险和疼痛感。接着她在网络上查询，有那么一瞬间，她去找主治医生，告诉她想放弃治疗。
去做手术之前她还在一个劲地向护士询问，只为求一个心安。昨天中午在护士的引领下，林木子终于来到了，那间被厚厚的自动门遮挡的，全封闭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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