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晓明老师见过数面,在一次常熟文联组织去浙江丽水的采风中,感受到了王晓明老师的开朗豁达,而今,在《江南风流》中,感受到了王晓明老师的文采斐然、博古通今。
《江南风流》是王晓明老师的散文集,他的散文并不同于平常所见的吟风弄月,花草虫鱼,而是在一次次的实地走访中,浩瀚书海的搜寻考证中,以一脉乡情探寻常熟古韵,让历史长河中的常熟人文脉络渐渐清晰,让我惊奇而又动容地感受到我们的家乡,常熟,是如此地人文荟萃、源远流长!
在王晓明老师描述的名人、家族中,有文人雅士,有圣人先祖,也有爱国志士。如果不阅读这本书,我也只知道一个圣人言子,因为虞山脚下有个言子墓,一对白发红颜,因为世人对不流于世俗的爱情的追捧,一个翁同龢he,。我只是一个乡下农民的女儿,达官贵人与我是两个世界,因此不知道书中所描写的常熟历史名人,其实也颇为正常,要是拿书中几个名字去问路上常熟人,估计也是一问三不知。但正因如此,王晓明老师的这本散文集才显得格外重要,逐渐富裕的物质生活总会让人们追求更为丰裕的精神生活,而我们生活在美丽的常熟,常熟自古以来的人文精神就是我们所应寻根溯源的本真,常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人文历史才显得分外迷人。
书中有一位杨云史,其人生经历之大起大落,高峰之光华,低谷之坎坷,读起来让我的心也跟着为之一起一落。更让我感叹的是,他从一个封建时代的官宦士大夫,也曾远赴海外斡旋外交,也曾追随军阀颠沛流离,最终成为一名爱国志士,在已是一名皓首老翁之际,慨然奋起,以诗为剑,激励抗日将士们英勇杀敌。中国文人的风骨无论在什么时候,在怎样的风雨中,都铮铮有声!
同样让我惊叹的,还有黄宗仰。我第一次知道,常熟曾走出这样一位遁入空门却心怀家国的僧人,他自幼有慧根,十六岁时自请剃度,佛理、文学、书画、金石,无一不精,在上海设计建造著名的哈同花园,和孙中山等革命先驱共商国事,和当时的文学书画名家在艺术之海中肆意挥洒,更不顾危险投身于中国革命事业,最后又退隐山林,重修栖霞古寺。这样的一位僧人令我们可敬可佩!
除了常熟历史名人,王晓明老师还写了自己的家庭与人生经历。他写到自己的老太太陈杏妹曾在上海帮佣,让我想起我外婆,也曾在上海帮佣,只不过她帮佣的人家是外国人,为此她还学会了几句英文,我小的时候曾逗着我念“玩”“兔”“索绿”“弗”……
王晓明老师描写的人生经历,主要是他在常熟纺织厂那十几年。看着他笔下机器隆隆,男女青年们意气风发,工作热情,让我不自觉地也跟着置身于当时改革开放的洪流,经济发展的浪潮席卷而来,那时候,人们的面貌都是神采奕奕的,一心一意地奔向新生活。文学的浪潮也是风生水起,王晓明老师就是在那时候养成了夜读的习惯,完成了江苏自考。说起来,我也是江苏自考毕业的,也是南京师范大学,那我和王老师算不算是校友呢?哈哈!
王晓明老师的文中有一个细节让我感动,那就是出黑板报。我也出过黑板报,但只能说是完成了任务。而王老师出黑板报岂止是用认真一词来形容?他专门买了出板报的相关美术书籍来学习,和共事的文学青年们一起商讨板报内容,还在纺织工人们中间采访征询板报内容,并以此作为文学园地,这样的黑板报是真正地为工人而写,写工人生活,这不大的方块之间,就是王老师最初纵横才气的天地。
读《江南风流》断断续续花了三天时间,我时而在风光秀丽的园林中倾听昆曲袅袅之音,时而在断井颓垣的废墟中替钱谦益痛失藏书而叹,时而在常熟与岐山的历史中寻古探幽,又时而在忙碌而欢快的纺织车间里心潮澎湃。可惜,王晓明老师的好文章没有遇到好校对,翻开书第一行就出现了错误,明隆庆五年应为1571年,却错印成1751年,后面书中也发现了多处错误。希望再版的时候,这些错误能得到纠正,让王晓明老师的这本书更加熠熠生辉。
2022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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