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蓝由近及远的深,天的黄由远及近的淡,云彩晕染了一盏盏灯笼。夏洛把伞收起,站在路口,张望。
每天的这时候,夏洛都会在这个车儿匆匆、人儿匆匆的路口等待巧丽一家。这不,他们来接夏洛了。
“嗨,夏洛奶奶!”远远的巧丽的女儿伊布就遥遥地向夏洛招手,幸好瞎了一只眼的夏洛耳朵灵敏,也遥遥地向伊布招手,她的笑那么绿,孩子都喜欢的。
听,树叶的婆娑声,夏洛瞥了一眼伊布的树叶手环,那是夏洛送给伊布的神奇的叶子,它永不枯黄,永远那么绿,翡翠似的。还有那声音,像行步于古森林中,风梳叶一样的,给人以安静、平和。噢,抱歉,只有夏洛听到。
“今天,你可有找到你的家人?”巧丽的丈夫乔斯即便开着车仍忍不住地问道。
“唉,还没,习惯了,尽管我知道他们还存在着。”夏洛懊丧又失望。
“好了,爸爸,怎么每天都要提这事儿?夏洛奶奶,我们聊天好玩的,今天我在学校……”
欢声兼笑语,夜拉开了帷幕,乔斯把夏洛送到。门前,夏洛直守望着乔斯的车归家,而后,,她又将伞撑起,兀自品味夜的深。
梦里,她携着伊布的手,在森林中、小河边、鸟鸣里、天空下快乐地奔跑啊、跑啊……
晨雾里,伊布的手环上,“啪嗒,啪嗒……”一声声落在地板上的水珠儿,却似地板也在哀鸣。夏洛落泪了,巧丽一家要走了,她心中空旷旷的一片荒地啊,缄默了。
“夏洛奶奶,夏洛奶奶,今天……今天……你送我的手环上居然结了露珠儿,不过这露珠儿怎么看,怎么伤。对了,这盆小草,我种的,爸妈说礼尚往来,送给你。”
小女孩的声影远远的来,夏洛愣得发慌,合上伞,拭干了泪,遥遥地招手啊。是近,还是远?
紧在其后的,是车。颠簸啊,夏洛的心在颠簸。
话音追啊,“伊布,咋们该跟夏洛奶奶道别了。”
匆匆,伊布的泪珠儿缓缓地坠,伊布的草儿,努力地向上够啊,未拭的泪珠儿与伊布的“嗒——”掺在一起,“啪——”坠在草上。夏洛的眼里是泪珠儿啊,伊布的和她的;夏洛的眼里是漫伸的草啊,一个生命,一个懒腰。
天的蓝由近及远地深,天的黄由远及近的淡。
这天,人们没有注意到路口的树下繁盛的草。一如往昔,,没有注意到一棵树大招风的离开与到来;一如将来,没有注意到这棵树的远离,远离尘嚣,走向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柄伞,一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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