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
(chris摄于世博源)(一)HE
晚上公司聚餐。
作为公司总经理的他说家里有事,推脱掉了。
与其说不喜欢觥醻交错之后的落寞,倒不如说是因为不想让一个女人失望。
晚上,有一个约会,跟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走进洗手间,整理下西装。
这条领带在灯光的照耀下泛出悠悠的淡紫色的光。
倒是和藏青色的西装很搭配。
他笑了。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还有点福尔摩斯的味道吧,一会儿“接头”的时候要用到这条领带。
突然,他发现有些细细密密的纹路,如同蜘蛛刚刚开始织的网,有规律地放射状の伏在他的眼角。
这么快老了?他小声嘟囔着,内心突然有些忧伤。
回想刚进公司那会儿,正是书生意气指点江山的时候。
踌躇满志的他立志要在15年内坐这个公司的第一把交椅。
而今,他已经从最初的小小业务员做到了总经理。
时间上,提前了三年。
十二年,一个都市小蚂蚁的奋斗故事。
有时候,他叹息。
那些摸爬滚打起早贪黑斗智斗勇甚至有时候穷到吃不上饭的岁月。
收拾起所有的痛苦心酸郁闷惆怅以及空虚,轻轻悄悄的塞进内心最最底层的角落。
那个角落,已经被遗忘很久,不,不是很久,是太久。
看着镜子里面略略明显的沧桑。他再次叹息。
看了下表。还有四十分钟到七点。
因为离约会地点很近,所以并不着急。
同事们兴高采烈的下楼了。
是,很多时候,下班的时光才是最最快乐的。
这个城市给人太大的压力。使人不能顺畅彻底地呼吸。
站在公司的窗边,借助56楼的优势,半个城市尽收眼底。
高高低低的楼房,郁郁葱葱的绿树,纵横交错的马路,缠缠绵绵的高架桥。
霓虹灯亮起来,大红,亮绿,金黄,炫目多彩。
人潮流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本地人外地人。
这是个真正暗流涌动的城市。
这种生命力在阳光消失后反而明朗。
空白,短暂的。
他把这叫做大脑晚休。
算作瞬时的放松和彻底排空。还原呱呱落地的孩童的无知。
其实只是一刻钟而已。
但是灵魂已经出窍后复回。
他转身。
走到电梯旁,按了下行键。
走出公司办公楼,他惬意地浏览着路边的各式店面。
蛋糕店。男装店。女鞋店。饰品店。便利店。
Walterの橱窗,据说这个品牌的设计推崇无性别主义,看着简单大方的休闲西装,他真有想买的冲动。
中性化,是现代最流行的元素之一。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看。
其实没有走太远。
因为,他的公司离新天地,也就是约会的地点,只隔了一条街。
淮海中路。
chris摄于世博源(二)SHE
25岁这年夏天。
偏安一隅。
在一个繁华的城市。
一个人。
自虐式地享受生活。
并且已经持续了两年。
习惯抽烟。从一开始被呛出泪到娴熟的吐烟圈。
习惯熬夜。从夜里11点到凌晨4、5点。
习惯旅行。短途的。背一个包,随便逛逛。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
习惯不修边幅。脸懒得洗,懒得洗碗,懒得洗衣服。
习惯一个人生活。开心了就哼哼歌。难过了就大声哭泣,然后哭过以后,擦干眼泪继续活着。
有时候,去公园呆一会儿。
旁观鲜活的生命。
天真的孩童和悠闲的老人是最美的风景。孩子脸上的笑容天真无邪让她满心欢喜充满希望。历经生活的老人笑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让她安心而沉稳。
有时候,也和朋友约约会吃吃饭唱唱歌走走路。
当然,次数是少的。
本来,这里的朋友也不多。
而今晚,她有一个约会。
而且,跟一个陌生人。陌生男人。
其实,并不完全陌生の。
他们之前,在网络上一直有联系。
记不得是什么情形下开始聊天的了。
她是从来不主动加任何人的。
如果有别人要加她的QQ,她却并不排斥。
有些人,兴许加的时候就是一时冲动,成了好友之后,并不曾说过一句话。
有的人,偶尔上线了发个问候或者打个表情过来。或者有一搭没一搭偶尔说说话。
当然了,是有例外的。
比如他。
也是从有一搭没一搭闲散的聊天
每次她上线,他就会发消息过来。
简单的问问吃了什么。或者周末有没有出门买东西。或者发个笑话。
就这样,一直持续。
有一天,干吃了一袋面,在黄昏醒来后。
突然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至于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又说不上来。
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
心里面像是有只小蚂蚁。焦躁不安。
夕阳像是一束小小的探照灯,打在雪白的墙上,墙面也显出淡然的金黄。
去喝了一杯凉水。大口大口地灌进肚子里。
看着半空的玻璃杯,她突然明白了。
他没有发消息过来。
人,是一种习惯与习惯的动物。
本不是朋友,没有义务次次问候。
可突然少了她一上线他就立刻发过来的问候,她却觉得失落了。好像少了本该有的东西。
第一次看他的资料。
很少。只有一个邮箱。
在纠结许久之后,她发了一份Email给他。
大意是问为什么没有上网。希望开心之类。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她内心好像释然了。
收到他的回复。是在4天以后。
他回Email给她,说公司有事,临时出差,去了趟泰国。
他是在路上回复的,并且说当晚回国。
如果方便,他想见面。跟她。
看到邮件。她立刻就慌了。不知道为什么。
还在思维混乱的空档,他的邮件又来了。说后天,他要见她。一定要!
傍晚七点。新天地。不见不散!
她无语。
邮件戛然而止。再没有动静。
她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他也没有等她回复的意思。
这算什么?邀请吗?还是指示,命令?
她甚至有点恼了。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人!
可是最终,她选择了赴约,就在今晚。
洗洗脸,穿上那件西塘淘来的白色棉布裙,套上有些变形的帆布鞋。没有穿袜子。
将凌乱的头发粗粗的挽在脑后,晃晃脑袋,她咧嘴笑了。
拎起青花瓷图案的斜挎包,检查下钥匙。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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