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瑶听话地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就看到李静晓从门外走了进来,冲着床上的雨瑶兴奋地嚷着:“小语,小语!你看外面下雪啦!”
“下雪了?”雨瑶惊讶地看着门外飘落的雪花以及不时吹进来的阵阵寒风。还真是下雪了,可是在她最后的记忆里,天气虽然有些凉,但还没到下雪的程度,当时应该是才入秋吧。
李静晓看着雨瑶呆呆傻傻的模样,一下子就明白她心中的疑问,边打理屋子里的火盆边说:“你不知道吧,你已经睡了三个月啦,我们还以为你撑不过去,差点就准备以毒攻毒,先揍你一顿,把你打醒再说。要不是李景晗找到一个偏方,说不定你就去见阎王去了。”
我阎王倒没见着,小鬼倒是见到了,不然还不一定能醒来呢!雨瑶心想。唉,要是能一直活在梦中,该多好啊!
“小静,我口渴,要喝水。”雨瑶躺在床上说。
“一醒来就开始使唤我了是吧!”李静晓虽然嘴上不满,但动作却十分迅速。站起身来把放在炉子上温着的水壶小心翼翼地倒进杯子里,看着热气腾腾的水,还不忘吹一吹。
“你是想让我吃你口水吗?”雨瑶打趣地说。
“呸!”不说还好,一说李静晓对着水杯又是一声,“呸!我让你多吃点口水,要不这样,我喝一口喂你怎样?”
“呕!算了,我现在没力气,说不过你,好吧!小静仙女,麻烦你给我倒水喝,真是太感谢了!”雨瑶已经好久没这样轻松的说话了,仿佛又回到了山中的岁月。虽然艰难困苦,但是无忧无虑。
李静晓来到床前把雨瑶扶了起来,并把一个靠垫放在她的后背以免喝水时呛到。
“你好好躺着,别乱动啊。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李静晓掖了掖被角把雨瑶盖的严严实实的,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好像生怕那刺骨的寒风偷偷地钻进被窝。“听着啊,你现在是病人,我是医你的大夫,你必须听我的,要不然以后我就熬最苦的药天天给你喝。”李静晓威胁道,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李静晓你……”雨瑶看着李静晓飘然而去的身影,装作十分委屈,弱弱地吐出“你欺负我!”
一阵寒风夹杂着雪花从门外钻了进来,没有了门的阻挡,雪花肆意地飞舞。在房间里打着旋儿,却越不过火盆这个屏障。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消失在暖暖的空气里,雨瑶真想把火盆给移开,这样就可以和雪来一个亲密的接触。
是李景晗救了我吗?他是怎么救得我?为什么要救我?只是一个影子而已,难道和小静有关系?小静的师父又是谁?雨瑶心里边全是未解答的疑问。
正想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影遮住了想要飞进来的雪,挡住了吹进来的寒风,同时也阻挡住了雨瑶看雪的视线。
“这女人居然如此粗心,门都没关,还怎么照顾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浑厚,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怒。
他反身关上门,隔绝了风,隔绝了雪,也隔绝了雨瑶想要看雪的心。
雨瑶有些生气,但又没有力气骂人,只能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收回了视线。
来人走到窗边脱下身上的墨色斗篷,露出玄青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袍,他抖了抖斗篷上的雪花后,挂在了旁边的木架上。雨瑶这才看清来人居然是李景晗,那个寒冰少主。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看吧,马上就应验了。
雨瑶还没想好说什么,是该感谢吗?好像有点说不出口,毕竟要不是这个少主,它也不会成为影卫,但如果没有他自己可能早就死了吧。要不装睡吧,可是李景晗那张俊脸已经近在咫尺,一动就会被发现。
“怎么?怕见我,想装睡啊!”李景晗玩味地看着眼睛闭的死死的雨瑶。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都知道。难道是我做的太明显了吗?雨瑶无奈地慢慢睁开眼睛,有些泄气地想,唉,看来是逃不掉了。
“少主,谢谢您又救了我!这下我怎么还得清,你说,要我做些什么能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您说,我一定唯命是从,以你马首是瞻。”雨瑶有种壮士断腕的决心,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但是那种以身相许的戏码就不要总在我身上了,不适合。”虽然心有不甘,知恩图报还是必须的,但也不能把自己给卖了。
“就你,还以身相许?要美貌无美貌,要脑子没脑子。你除了会制造麻烦,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李景晗看着雨瑶十分不屑地说,他不疾不徐地在床边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慵懒地靠着在床柱上说:“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以前我还以为捡了个宝,结果半年不到就伤成这样,要不是我你怕都喝完孟婆汤了。要不我把你重新扔回去,让你继续潇洒度日。”
回去?虽然雨瑶不怕死,但是也怕疼啊!再多搞几次,血都不够吐的。算了,还是不要逞口舌之快了。雨瑶赶紧改变态度,低声下气,可怜兮兮地说:“一切都是我的错。少主,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哪敢和您谈条件啊!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全听您的。”
“哦?是吗?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别到时候死不承认就行。”李景晗的冰块脸好像浮现出一丝笑意,但又很快地消失了。
雨瑶一听,好像觉得自己掉进陷阱,但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算了,还是不想了,累。
雨瑶有些迷糊,感觉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眼皮也变得有点沉,对面的李景晗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唉,这才醒来多久又想睡觉了。雨瑶实在是支持不下去,很想告诉李景晗下次再听听他要自己怎么报答的,可是实在提不起精神了。
正当雨瑶要进入沉睡状态时。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寒风裹着雪花冲进屋里来,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苍老但不失浑厚的声音:“听说我徒弟醒了,让我看看!”
雨瑶瞬间被惊醒,预料中的风雪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冲击。她眨眨眼,盯着挡住视线的高大的背影,这人刚刚不是在床对面吗?
“果老!”李景晗的声音仿佛沉睡的狮子被突然惊醒后的不满,其中还夹着一丝怒气,“您就不能轻点吗?”
“师父!是你吗?少主,你挡住我了。”雨瑶伸出手想拂开挡在面前的人,可发现自己手上毫无力气,只能轻轻地拉了拉李景晗玄青色的袍角。
感受到袍子被拉住,李景晗回过头看到雨瑶伸出的手,眼神里透出来的信息是:再拉,就把你的手给剁了。雨瑶接收到这样的信息,赶紧放开他的袍角,很是无辜的眼神浇灭了这位寒冰少主的怒火。
“徒儿,你终于醒了!”果老可不管这位少主是气是怒,直接上手推开挡住视线的李景晗,一屁股就坐在床边,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摸摸额头,一会儿摸摸脉搏。“不错!活过来了。也不枉我到处给你找药材,那药材可难寻了,你师父我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的。不过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这小子也出了不少力。”
雨瑶看着被果老推到一边的李景晗想笑又不敢笑。再看看久别重逢的师父对自己这么关心,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丫头,你可别哭啊。我还没死呢,有什么好掉泪的,你突然这样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果老故作神秘地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救了你命的人是谁吗?”
“是谁?”雨瑶好奇心开始被勾了起来。
“是你师娘。”果老有些得意地说。
“师娘!你把师娘追到手了?”雨瑶惊讶地提高了声音。
“咳咳咳……”果老使劲地咳了起来,不自在地扭了扭。
“追到手,怕还远着呢!”李景晗的调侃一下子把果老从天上直接给拍到了地下。
果老涨红了脸,怒目而视。
李景晗挑衅地板起他的冰块脸。
雨瑶看着这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笑的太用力而牵动了内伤,感觉五脏六腑犹如火烧火燎一样。雨瑶停下笑声,强忍着疼痛,但紧皱的眉头、额上的汗珠和苍白的脸充分说明有多疼。
“怎么啦?”“哪里疼了?”一老一小发现雨瑶的不对劲,急切地询问。
疼地说不出话来的雨瑶在一老一小担心的眼神中彻底坠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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