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贻琦生平杰作之一,就是他终生服务清华,未尝一日间断。这种终生一职,目不顾他献身教育的精神,实属罕见。梅贻琦一生从不炫耀自己,唯有这件事例外,每有述及,“自矜之情”溢于言表,例如:
“琦自1909年,应母校第一次留美考试,被派赴美,自此,即与清华发生关系,即受清华多方培植。三十二年来,从未间断。以为“生斯长斯,吾爱吾庐”之喻,琦于清华,正复如此。”
著名教育家傅任敢先生曾以“专、大、公、爱”四字来评书自己的梅老师的为人和生平业绩,尤其是专这一项。梅贻琦1915回国,到清华任教,1931年任校长。前后共达39年之久。
然而如此之专的梅校长在执教之初,却很不适应,初登教坛的他常有力不胜任之感。
刚入清华时,他对自己是否能胜任教书生涯曾一度产生动摇。他的夫人韩咏华回忆,1915年他来清华任教半年后放暑假时,曾回天津去见张伯苓先生,表示对教书没什么兴趣,像许多年轻人一样,对工作产生厌倦,想换个行业,换份工作。
如果当时的梅贻琦坚持己见,中国教育史上必将错失一位教育大师,清华的未来如何,还能否出现后来的鼎盛,都未可知。
梅贻琦在南开学堂读书时,张伯苓是他的恩师,梅贻琦是他最得意的学生。自然希望他继承衣钵,更受当时教育兴国追求的影响。张伯苓先生说:“你才教半年书就不愿意干了,怎么知道没兴趣?青年人要忍耐,回去教书!”
恩师的教诲迅速改变了梅贻琦当时动摇的想法,立即按照老师的教导,老老实实回京继续在清华任教。韩咏华说:“这可倒好,这一忍耐,几十年,一辈子下来了”。
著名社会学家吴泽霖教授回忆说:“在清华教学的头几年里,梅先生住在工字厅的一间侧室里,每当深夜万籁俱静,人们总是能从窗帘透出的灯光中,看到他专心致志埋头备课的身影”。
尽管工作如此繁忙,他仍挤出时间和经历,认真去从事他认为有利于教育青年的活动,并广泛参与各种校事活动。从1915年到1926年,这位不善言谈的寡言君子,竟然参加了如此之多,难以想象的活动。
1916年1月,与白雅礼、周辨明一起主持高二级辩论会。
1917年2月,被选为教职员篮球队队长。
1918年3月,连续讲演《工程事业》,被推举为清华社会服务团团正。
1920年10月,被选为校售品所经理。11月升任为童子军名誉军长。
1921年3月,担任大一课程工业部主席。
1922年夏,被委为改革学校调查委员会委员。
1923年3月,担任周年纪念讨论委员会委员长。
1924年5月,担任中国科学教员促进研究会管理部书记。
1925年3月,担任大学校务会委员。
1926年3月,担任校改组委员会委员。
常人很难理解,梅贻琦如此热衷各种校事活动,必定为寻机上进之人,却为何从不愿做官从政?从初登教坛的动摇和困惑到热衷投入兢兢业业,独具见解不同常人的梅贻琦,是如何从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在清华展露头角,并一步步走上校长的位置?明天接着阅读《一个时代的斯文——清华校长梅贻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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