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5年,高三
过去的已经过去,它们留下的记忆也渐渐风干。我要写下它们,不让时光将它们一点点地偷走。
2015年的夏天,我坐在教室。前方二米处的黑板上“距离高考还有6天” 几个大字默默地散射着节能灯发出的惨白的光。我内心很压抑,可我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是心感到压抑,脑袋就不行?
97年腊月的寒冬,我伴随着我妈的阵痛呱呱坠地,接生婆把我擦干净,抱着我抖了一抖,然后露出她那招牌式的微笑,说,“恭喜恭喜,一个六斤的大胖小子。”
据说后来接生婆拿了50块,高高兴兴地走了。后来妹妹出生,因为是二胎,罚了六千。我有点嫉妒我妹妹……
我体质不行,两三岁就开始吃中药,吃了好几年。我对吃中药这件事仍然记忆犹新: 妈端着一碗棕黑色的汤,一边吹一边说“哦~宝宝,不苦不苦~”一边强行往我嘴里喂。我不知道是听懂了“不苦”还是怎么,就喝了一口。结果马上一口吐出来,给妈一个苦瓜脸。妈就往汤里加糖。一般喝一次中药要十多分钟,药才能被我下巴枕着的那块尿布(是的,那个年代我家就是那么穷...)神奇的吸收干净,当然老妈偶尔给我展示一下怎么喝的时候大概也喝了不少。
我家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从山脚沿一条马路往上走三十来米就是那座二层瓦房。小时候,我二叔住右边厢,我家是左边厢,而爷爷奶奶住的是后面的一间偏房。我爸在左边厢旁又建了厨房、猪圈、养鱼的水池。从有记忆起,它们就一直在那里。
四岁时,我不知看到村里哪个小孩上学去了,就急了——凭什么人家可以去上学,我就不行呢?我于是就在妈面前天天念叨,总算念得她受不了,在一次上镇上买东西时,给我买了一个书包,我记得是深蓝色的,镶黄色花边。我当时可高兴了,天天背着,还放了几个小本子在里边儿,俨然一个幼稚园学生的派头。可新鲜劲过去了,也就不甚爱了。那个书包大概陪我度过了两年的时光,直到幼稚园毕业。后来书包的拉链坏掉了,(记得那个时候,大家的书包拉链都很容易坏,和现在不是一个光景了)我妈就在书包上缝了一个扣子——这种做法在当时很流行,可我就是不喜欢。我看到前头那个小笔袋的拉链还算完好,就想将它剪下来,又怕挨打,一直不敢。但我就一直心心念念这事,(或许这就是我强迫症的发端)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强迫症发作将笔袋部分剪了下来。。其他的部分全扔掉了。
我家当时的垃圾场,是一片灌木丛。灌木丛在地势低的地方,以前应该是菜地,不知为何就废弃了。从灌木丛往上,便是往我家的马路,路边上载了一颗桂花树,据说是爷爷十六年前栽的。(按现在算该有三十六年了)这颗树虽开桂花,可一点香味都没有。我就站在这颗树边丢掉了那个被我剪得破破烂烂的书包。
结果第二天我妈就把它捡了回来。我看到妈手里那团破布就觉得大事不好,这回铁定要吃一顿竹丝炒肉了。可我妈只是埋怨了我几句,又将它丢回了垃圾堆里。一个书包的价钱在当时不算便宜,我当时惊出了一身虚汗——逃过一劫。
在幼稚园的第一天,我就和人打了一架,在对方脸上留下了“五根面条”,结果被对方家长狠狠地骂了一顿,回家后又被爸抽了一顿。我一直想不通,明明我也受了伤,可为何我要受老师、对方家长,甚至还有我家人的愤怒,而对方却能受到各方安慰,就因为他比我更会哭么?我当时摸着屁股,留着痛出来的眼泪,愤愤地这样想。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我做事开始畏首畏尾,甚至被女生欺负,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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