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许朗在手术台上治死了一个孕妇。 苏胭容替他顶罪。 死去孕妇的丈夫顾寒川,是杭城神话,财权滔天。 他给妻子报仇,手段之狠,几度让苏胭容濒临崩溃。 可苏胭容不后悔,她爱许朗,爱入骨髓。 苏胭容死的那天,她才知道,这场顶罪,从一开始便是另有阴谋……
第1章 我的错我认
清明,凄雨迷迷。
别墅花园里新砌的墓碑前,苏胭容被两名保镖恶狠狠押跪在青石板上。
大手紧掐着她的后颈,逼她磕头。
咚。
咚。
额上的血流下来,染红她苍白的脸。
全身哪儿都痛,又似乎感觉不到痛。
她整个人都已麻木。
血水再次模糊视线时,她软软地昏死过去。
“弄醒。”男人嗓音低沉动听,却森冷慑人。
被掐醒的苏胭容,隔着血水和雨水,对上顾寒川毫无温度的深邃双眸。
她心脏一阵瑟缩,闭了闭眼,哑声:“……对不起,我的错我认,我去自首。”
“自首?”男人呵笑出声,“纵是死刑又如何?一尸两命,苏医生,死,未免太便宜你?”
“我用命偿还,还不够?”苏胭容嘶声低吼。
“不够。”顾寒川缓缓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躯,似座寒冷冰山,“每天在这磕满二十九个头,我妻子二十八岁,还有未出生的孩子,一岁磕一个,不过分。”
被迫着把二十九个头磕够,奄奄一息的苏胭容被拎进冷气如冰的别墅。
他把她锁在一个空荡的房间。
苏胭容挨着角落的墙,紧紧抱住疼痛寒冷的身子,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许朗……许朗……”她用心尖男人的名字,给自己取暖,为自己打气。
一个星期前,顾寒川的妻子安湘,送到医院生产。
苏胭容的未婚夫许朗,查出安湘腹中胎儿脐带绕颈,提议马上剖腹。
苏胭容和许朗一起做的那台手术。
岂料,手术中许朗失误,导致安湘大出血,抢救不及,一尸两命。
许朗刚升任副院长,前程似锦。
苏胭容替他,顶下了这台手术的所有过错。
苏胭容爱许朗,从青梅至今,已经爱了二十年。
她怎么可能舍得许朗在这眼要关头,断送掉所有的美好前程?
她不舍得的。
只是她没想到,等待她的,不是法律的严惩,却是安湘的丈夫顾寒川,对她这个‘凶手’如地狱般的报复。
“……许朗……许朗。”她念着这个名字,念到喉干舌燥。
吱呀。
房间的门被人拉开。
看到那道笔挺卓绝的男人身影,苏胭容心里恐惧不已,下意识地连连往后退去。
男人几乎没费什么力,便掐住了她的喉咙口。
扑面而来是浓浓的酒气。
醉醺醺的顾寒川,更让苏胭容惊惧。
她在他如铁钳般的大手里,像只垂死小鸟般拼命扑楞,哀声惊叫:“今天的头我磕够了,你还要干什么?”
她的挣扎,让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都散开。
年轻女孩儿的身子,莹白如雪。
顾寒川幽幽看着眼前的纤柔,酒气醺然的脸上,勾起诡异残忍的笑,他手指又收拢去:“磕头,哪里够?我的儿子,我未出世的儿子,你得还我!”
这女人生得,很勾人。
这样柔柔弱弱被他握在掌里的样子,让人恨不得狠狠地揉-躏。
苏胭容因为呼吸不到空气,努力地喘气,赌气地问:“……怎么还?你要我怎么还?”
第2章 若是死了
“你说呢?”他突然用力,将她的脸狠按向墙壁。
大手撕裂她的裙子,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他的大手滑过眼前如玉的肌肤,唇舌如狼,摧毁她的自尊。
苏胭容完全没有料到。
没有料到这个男人竟然无耻到如此地步!
“不要!”苏胭容凄厉惨叫,声音破碎不堪,眼泪汹涌而出。
不仅仅是身体的痛,更是因为珍藏了多年的东西,最终却没能交给最爱的男人,而绝望到心死如灰。
顾寒川用最屈辱的姿势,将她的人生彻底撕碎。
从头到尾,他不曾看她的脸,用一只大手牢牢捂着她的嘴不听她的声音,像匹饿狼,仇恨又疯狂。
男女之间的欢爱,原是甜美销魂。
而苏胭容却只感觉到痛,撕裂般的痛,钻心刺痛的痛。
她用尽了全力挣扎,反而惹起男人更强烈的征服欲。
他低喘着,将她摆成最难堪的狗一样的姿势, 一手掐着她的脖子,更加凶猛地。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她身子让男人满足得发疯。
恨不得把她毁灭……
“放开我……”苏胭容哭哑了声音,用尽了力气,却仍然不能让身后的恶魔停止。
她再也忍受不了了,这样的屈辱,她忍受不了了。
只有死,才能结束这一切吧?
她若是死了,他的复仇才能停止吧?
她在他狂暴的撞击下,像一叶承受着狂风暴雨的破败小舟。
渐渐,她不再流泪。
死灰般的大眼睛里像燃起一团星光。
在男人终于抽出去一瞬,她紧闭上眼,猛地直撞向对面的墙壁。
咚。
整栋别墅都似颤了一颤。
血从她一侧撞破的额头淌下来。
顾寒川紧捏着皮带,瞳仁狠收,心里似有什么微微抽了一下。
她竟然,真的舍得以死谢罪?
苏胭容软软地跌到地上去。
在彻底晕厥过去那一秒,她还在庆幸,幸好自己顶替了许朗。
不然,这会儿被整的人,就是她的许朗了吧?
幸好,他不用忍受这些折磨。
幸好……
——
再次见到许朗,苏胭容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许朗修长的大手抚上她的脸。
那温热的触感,如此熟悉,如此温暖。
她终于知道这一切不是梦境。
眼泪抑制不住像珠子一样滚落。
“对不起,对不起容容。”许朗紧皱着浓眉,不停道歉,“是我让你受苦了,你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律师,我会用尽一切法子救你。”
苏胭容眼泪止不住,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她不停地摇头。
就是为了这一刻他的温柔,再多的折磨再深的痛,她也值了。
“等着,我一定救你,等一切过去了,我们就结婚!”许朗许诺,伸手紧紧拥住纤瘦如柳的她。
听到结婚,苏胭容眼泪落得更凶。
她现在脏了。
脏了呀,还怎么配得上他?
顾寒川和小姨子安雅推开门进来,看到的是紧密相拥的两人。
苏胭容脸上的泪水,以及紧抱着许朗的双手,让顾寒川微微锁眉。
第3章 怎么对人就哭?
这女人,怎么对人就哭?
真是水做的吗?
昨天在墓前哭,在他身下时哭,现在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也是哭。
思及水,他某处微微开始发生变化,有种燥热在身体里发酵。
昨夜虽然醉了,可依然记得很清楚。
她的干净和紧窒,能让任何一个男人着迷,她柔弱而哭的样子,让他满足得想嘶吼……
苏胭容听到声响,抬头看到顾寒川。
惊恐地瑟缩了下,下意识更往许朗怀里躺。
顾寒川心里掠过阴冷,俊脸一沉,他迈开长腿大步进去。
“还活着啊?今天的头该磕了!”他嗓音冷如冰窖。
苏胭容纤瘦的身子一阵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许朗猛地推开她,立起身,豁出去般:“顾寒川,你听好了,真正失误的人是——”
“是我,是我错了,我磕,我现在就去给顾太太磕头!”苏胭容急忙打断许朗的话,扑下床捉住顾寒川笔直的西裤裤管,“顾先生,我现在就去给你太太磕头。”
已经开始了,不能再搭上许朗,她告诉自己。
顾寒川伸手,像拎小猫一样狠揪起她病号服的衣领,扯着便往病房门口走去。
他动作太粗暴,苏胭容头上的伤撞到他坚硬的身躯。
血,瞬间染红洁白的纱布。
许朗红了眼眶,急步拦到他们面前:“她伤口裂了,我先给她处理下伤口!”
“用不着你!”不知为何,顾寒川看许朗,尤觉碍眼。
看着被扯走的苏胭容奄奄一息的样子,许朗倏然转身,一把扯住安雅的领子,睚眦欲裂:“不是你说出事后你会保我吗?你姐夫整我的女人,你为什么不出面阻止?啊?!”
看着顾寒川扯走那个女人,安雅也一肚子火,狠狠一掌拍开许朗的手:“谁让你女人蠢?她自己要给你顶罪关我屁事!我说会保你,没说要保她!你别给我惹事,否则,你们俩都给安湘陪葬!”
许朗瞳仁狠狠收缩,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
安雅转身急步出去,刚好看到顾寒川拎着苏胭容进电梯,她双手不由紧握,眸里闪过阴狠。
——
临海别墅。
车子停下后,苏胭容硬撑着意识,推开车门下去,脚步虚浮地往花园里的墓碑走去。
身上肥大的病号服,将她纤细的背影愈发衬得单薄。
尤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就是因为这样,许副院长才会对她心动?
顾寒川心间一寒,突然大步上前,打横箍住她细得柔柳般的腰肢,拎进别墅楼里。
“不是要磕头吗?”苏胭容惊恐大叫,在他有力的手臂里挣扎,“我要去磕头!你放我下来!”
嘭。
她被扔在沙发上。
紧接着,男人健硕的身躯便压了上来,他手从她病号服钻进去,面容戾冷:“这儿就这么痒?一会儿没男人都不行?不是才干了你一夜,转眼又去勾-引姓许的?”
“孩子还没还给我,就想碰别的男人,你不要命了?”
第4章 你一人死哪里够
06-01 15:25发布 | 97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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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长的手指动作粗暴,搅得她疼痛欲裂。
她浑身颤粟,细长的手指紧抠着他结实的手腕,却怎么也拔不出来他的手,她疼着,哑声哀求:“……我去磕头……我去给顾太太磕头……你放开我……”
跟这样面对他比起来,她宁愿去磕头。
“磕头当然要磕!”他森冷地勾唇,“在那之前,你得先还我儿子!”
哧啦。
病号服被撕裂。
苏胭容急忙紧抱住自己,惊恐大吼:“我不要!我不要生你的孩子!不要!我以命抵命,我把命还你,我不要生你的孩子!”
顾寒川倏地掐住她细软的喉咙,漆黑深眸阴狠可怖:“里里外外都被我干透了还想为他守身如玉?这么不想还债你还杀我妻子和儿子?”
她被掐着咽喉,仍紧抱住自己的身子。
双手指尖都陷进肉里,死咬着苍白的下唇,眼泪如断线的珠子。
他虎口处渐渐收紧:“还是,要我把你的许副院长也弄来,帮你一起偿债?你欠我的可是两条人命,你一人死哪里够?”
她蓦地瞪大眼,死死盯着他。
“两条命抵两条命,这才公平,你看如何?”他一字一句,唇角是残忍的冷笑。
终于,她紧抱着自己的细细手臂缓缓松开,声未出泪先落:“我还你孩子。”
他没有成就感,只有更加暴躁的愤怒。
像是烈火在焚烧着心脏,他猛地将她雪白的身子推倒在沙发上,解开皮带便狠压下去。
似乎一沾上她,他就忘了理智为何物。
自始至终,她都睁大着双眼,连眨都似没眨过一秒。
他终于停歇,起身去洗澡。
她眨掉眼角的泪,把腿抬高到沙发背上,助米青子着床。
他沐浴完,一身清爽出来,看到她抬高的两条雪腿,眸里再度翻起怒火。
他几步过来扯下她的腿,咬牙切齿:“你怀疑我的能力?”
她木然,不语。
“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多不情愿,都要老实给我干,直到自然怀上为止!”
她无动于衷。
他大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听明白了?”
眼泪再度涌满眼眶,她干涩地回答:“明白了。”
他把她甩倒在沙发上。
茶几上的果盆里,有柄精致锋利的水果刀。
她直直看着,大眼睛里渐渐染起猩红。
顾寒川站起身,去主卧拿了套自己的休闲装出来,砸在她头上。
苏胭容无声无息地套好衣服,扭头又看向那把刀。
顾寒川正往餐厅走去,突然身后一阵脚步响。
他侧过头,便看到眼前寒光一闪。
是苏胭容拿着刀,用尽全力捅了过来。
血,从他雪白的浴袍里染出来。
苏胭容浑身颤抖,依然紧捏着深插进他腰里的刀柄,苍白如纸的漂亮小脸上露出笑容。
他扭头缓缓看她。
她越发笑得美丽动人:“我杀了你太太和你儿子,现在又杀了你,我不要我这条命,也不会生魔鬼的孩子!绝不会!”
第5章 哪也不许她去
顾寒川死死盯着她,高大的身躯缓缓往沙发上倒下去。
眼前一阵阵眩晕,他伸手,死死捉住那只柔弱纤细的手腕。
“你松手!”满目的血,苏胭容笑不下去了,她死命地想抠开顾寒川揪紧的手指。
顾寒川深深看着她。
那目光,让苏胭容越发的惊恐,她更用劲地抠他的手指:“你放开我!放开啊!”
别墅里的佣人们听到动静冲进来。
顾寒川依然死死拽紧苏胭容的手腕,微喘着气,冷冷下令:“把苏胭容关到房间里,哪也不许她去!”
伤得太重,顾寒川不能再动弹。
几个佣人把苏胭容拖进房间锁上门,另一个佣人迅速打电话叫医生。
没多久,一道鲜艳的人影风风火火跑进来,看到沙发上被血染透衣服的顾寒川,惊叫:“姐夫!姐夫,你怎么了?”
她蹲下去,顾寒川身上的血太悚目惊心,她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姐夫别担心,我叫了许副院长过来,他马上给你包扎!”
与安雅一起过来的许朗迅速上前给顾寒川局部麻醉、拔刀止血。
安雅厉目环顾四周:“是谁干的?是谁?”
有佣人小声:“是苏小姐……”
“把她给我带出来!”
苏胭容被佣人押出来,安雅上前对着她就是狠狠一耳光。
啪。
随着那声脆响,许朗手上动作一滞。
顾寒川也恢复了意识,忍着疼痛冷声:“安雅!”
“姐夫,这个女人太狠毒了,害死姐姐和姐姐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够,现在还来杀你,我不要你再亲手复仇了,我今天就要把她送去坐牢!”安雅冷着声说完,“来人,把这个女人送去警局!”
苏胭容从房间里被带出来,便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了,就连安雅打她,也浑然不觉得疼。
她一双含泪的大眼睛痴痴地定格在许朗身上。
那般的柔情似水。
那般的遣绻缠绵。
她看到许朗便失魂丧魄的样子,全全落在顾寒川眸底。
心脏有种被手掌紧紧掐住的窒息感,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恨透了。
佣人们拉起苏胭容,按照安雅的吩咐送去警局。
顾寒川紧盯着失魂的苏胭容,墨眸越发凉意透骨,他缓缓启唇:“告诉局里,就说是我顾寒川的意思,要这个女人把牢底坐穿!”
“好!”
苏胭容被带走。
她没挣没动,任由人拖着出别墅。
如果不是她始终瞪大着双眸痴迷地看许朗,都不会感觉到她此刻还是个活着的人。
许朗面色死灰一片,他抬起眸看向顾寒川,对方浑身都散发着能冻死人的寒气。
许朗心脏没出息地瑟缩了下,终究抿紧了唇,什么也没说……
——
顾寒川治伤期间,安雅自告奋勇住在临海别墅里悉心照料。
伤口渐渐好转,顾寒川脾气却越来越差。
安雅每每进他的卧室,几乎次次都被他轰出来。
只要能在他身边,哪怕承受他的坏脾气,她也无怨无悔。
这个英俊得让人无法呼吸的男人,从年少时,便是她的执念。
第6章 给你生孩子
夜凉如水。
安雅在客卧洗完澡,换上一套情-趣-内-衣,把长发披散开来。
又往脖子和私密几处喷了些调情香水。
裹了件外套,她来到顾寒川的主卧门外。
深呼吸后,她轻轻叩门,不待里面回应,便推门而入。
顾寒川正用笔记本电脑回复工作邮件,抬头看到近乎透明的她,浓眉拧了:“怎么还没休息?”
“姐夫,我睡不着。”她走过去,将身上的睡衣又撩起了些,“我知道,你爷爷身体不好,你想快点生个孩子哄老人开心,我姐没有福气,姐夫,我想……给你生孩子。”
她身上含有欢情成分的香水袭入他鼻子。
扰得他眸色深幽一片。
安雅爬上床,跨坐到他腿上,俯首吻他的唇。
顾寒川眼前蓦然闪过一张带泪的苍白小脸。
他倏地一把扯开安雅,扔下床,动作丝毫没有因为她是个女人而怜香惜玉。
“寒川!”安雅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顾寒川冷目一凛,寒下嗓音:“出去!”
安雅一愣,顿时羞愤得眼眶湿润,不管不顾地失声大叫:“我爱你!寒川,我比我姐更早爱上你!我不比我姐姐差,我想留在你身边,你给我个机会,不行吗?”
“我说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行?”
“我想要孩子,有人给我生,不劳你费心,穿好你的衣服,滚!”
“有人?是谁?是那个害死我姐姐的女人吗?”安雅心里涌起团团嫉恨。
提起苏胭容,顾寒川心情更加混乱,耐性全无:“别再让我轰你第二遍!”
安雅紧紧咬着下唇,眼里卷着淬毒的恨,狼狈地落荒而逃。
顾寒川再无工作的心情,啪地合上电脑。
心里,空前绝后失落得发紧。
他烦躁地点了支烟。
青色烟雾里,似乎又看到那个用生命抗议自己的倔强小女人。
第一次因酒醉占有她后,她他惊喜和疯狂。
他一直以为男人找女人,不过是传宗接代,什么爱情什么在乎全是屁话。
可那个女人,她的泪,她的身子,让他一贯的冷静和自制都失去了控制。
光只是想一想将她压在身下,以及被她那里紧紧吸住的销-魂感觉,他那处便起了反应。
那样柔弱纤细的身子,却是致命的诱-惑。
他真是,疯了。
全杭城想给他顾寒川生孩子的女人都能排到城外去,独她不识好歹!
他倒要看看,她那种倔性子能在四面虎狼的铁窗里撑多久。
再让她多待一段,磨磨她的倔和傲,到时候她一定会哭着求着要生他顾寒川的孩子!
——
女牢。
“喂,新来的,没看到我鞋脏了,过来给我擦!”高大壮实的女囚头,喜欢欺负新来的。
苏胭容蜷在角落,不动。
进来好多天,她已经浑身是伤。
一群女囚犯围过来,扯过她的头发对她拳打脚踢。
苏胭容只牢牢护着自己的头。
这样她才不会被她们打坏了脑子。
不会忘了她的许朗。
第7章 就会娶她
她心底存着一个希望,希望许朗能来看她。
他说过,会找最好的律师,会用尽一切法子来救她。
他还说过,等一切都过去,他就会娶她。
因着这个希望,连挨打都似乎不再那么疼了。
可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
许朗都没有来。
她想,他一定是忙。
或者他根本来不了,因为有那个恶魔拦着,所以任何人都不能来探她的监吧。
但她相信,只要有机会,她的许朗一定会来看她。
她用这个希望支撑着自己,苦苦地熬着一天又一天。
女囚犯们打累了,纷纷坐回去,女囚头走过来,扯下脚上的鞋,捏起苏胭容的嘴,便硬往她嘴里塞。
呕。
苏胭容一阵反胃,吐了一地。
“小贱人,你敢吐?敢嫌老娘的脚臭?来啊,给我收拾这个给脸不要脸的贱货!”她一声吆喝,那些囚犯便跟打了鸡血一样,卷土重来。
“血……血……她流血了!”一个女囚突然尖叫。
殷红的血从苏胭容囚服裤子涌出来。
牢房里顷刻乱成一片。
狱警进来,训斥了一通,架起苏胭容,送进医院。
狱警随行,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汇报道:“怀孕了,三周,孕妇身体很差,有先兆性流产迹象,得留院观察。”
怀孕了?
她真的怀上了那个魔鬼男人的孩子?
苏胭容顿时只觉遍体生寒。
狱警看向苏胭容,如实告诉她:“你进来时家庭联系人一栏空白,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家人能联系的,要不然,这孩子生下来只能先送孤儿院。”
听到孤儿院,苏胭容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无人色。
她就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深知那里面的辛酸。
可她没有人可找。
她小时候在孤儿院被奶奶收养,现在奶奶年事已高,自己都照顾不过来,怎么帮着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难道,要把这个孩子给那个人吗?
她心脏都抽疼了下,不由紧紧握住了双拳。
住了几天,她身体基本稳定后,再次被带回牢里。
有人来探视她。
苏胭容满怀激动,对着牢里唯一的镜子把头发和衣服整了又整,才欢欣地跟着狱警出去。
然而,来的人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许朗。
而是安雅,那个男人的小姨子。
苏胭容心里顿时像被挖了个洞,失望几乎把她压垮。
“你真的怀孕了?我姐夫的孩子?”安雅像X光机一样的目光定在苏胭容平坦的小腹上。
苏胭容失望得不想说话,她低着头沉默着。
安雅目光像毒蛇般,又死盯了她好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去。
出了监狱,她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我要你做件事,女牢有个叫苏胭容的怀孕了,我不想看到她的孩子生下来!”
——
探视完,苏胭容被送回之前的牢房。
女囚头带着人围过来。
苏胭容终于有了表情,她不再沉默地承受,惊恐得连连后退,哀声求饶:“我怀孕了,你们不能再打我,不要再打我……”
第8章 要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死
“怀孕?正是因为你怀孕了才更要动你!知道吗?有人帮我们大伙减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死!”一群女囚狞笑着,缓缓将苏胭容围住。
是谁要这个孩子的命?
是那个男人吗?可数日前不还是他亲口说,要她还他一个孩子?
那个人喜怒无常,也许现在又改变主意,还是来要她的命了吧?
好吧,死就死了,只要许朗能一生平安喜乐,她便值了。
苏胭容看着一群迫近来的像虎狼一样的女犯们,渐渐她不躲了。
她不喜欢的那个男人的孩子,弄掉也就弄掉了吧。
怨谁?造化弄人,这个孩子他来得不是什么时候。
几人抡起拳头和脚,往木头一样的苏胭容肚子上狠揍下去。
腹部突然惊跳了一下。
像是心跳,就那么微不可触地动了好几下。
苏胭容猛地被这记心跳刺激得清醒过来,那种骨血相融的亲情让她爆发了。
“不准你们杀我的孩子!滚!全都滚开!”她突然疯了一样,又撕又咬。
“小贱人,敢咬我!去死!” 被咬的女囚狠狠扯过苏胭容的头发,把她扔到墙上。
几个人堵上来,把癫狂反抗的苏胭容按压在地。
女囚头拿了根棍子,狞笑着,将棍子压在苏胭容腹部,像擀面一样恶狠狠地滚下去。
“啊——”凄厉的惨叫几乎掀翻屋顶,因为有高权者知会过,所以也没人理会。
女囚头擀了一棍又一棍。
血汩汩地从苏胭容下-体涌出来。
骨血硬生生被剥离的剧痛像凌迟。
苏胭容嗓子都喊破了,四肢也挣扎得彻底没了力气。
女囚头将壮硕的身躯都压到棍子上,再次狠狠往下一滚。
哗啦一声。
又是一股血团汩汩涌出。
苏胭容惨白着脸,浑身颤粟着,痛晕过去……
——
醒来时,苏胭容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高大挺拔的男人杵立在窗口抽烟。
看到是顾寒川,苏胭容打从骨子里透出寒意。
她怕他,怕极了。
手指不经意垂到腹部,她想起那个曾经感觉到心跳的孩子。
她的宝宝!她用心跳向她打招呼的宝宝!
她猛地从病床上翻下去,到处翻找。
顾寒川抽完一支烟,回过头,看到的便是她疯狂找东西的样子,不由蹙起浓眉冷声问:“你找什么?”
苏胭容像没听见一样,根本不理会,只是继续翻箱倒柜地翻找。
病房里所有地方都翻找遍了,她依然执着地找着。
“你到底在找什么?”顾寒川加重语气。
“囚衣,我的囚衣在哪?我的囚衣呢?”苏胭容喃喃着,眼眶通红,眼泪随时似要奔涌出来,“囚衣在哪?把我的囚衣还给我……”
顾寒川深深凝视她一会,打电话叫人把她换在急诊室手术台上的囚衣送过来。
苏胭容接过来,把又脏又皱满是血的囚衣抱在怀里,人痴呆了一样。
她顺着墙根坐到地上,将那条带血的裤子更紧地拥进自己的怀里。
纤瘦的身子一点一点地蜷缩下去。
第9章 现在你满意了
顾寒川看到她渐渐开始抽动的削瘦双肩。
心里有点窒郁,他大步走去,一把提起她。
泪水布满了她瘦得只巴掌大的一张脸。
“哭什么?”他心里烦躁,不耐烦地皱眉低吼。
她将满是血的囚衣呈到他面前,歇斯底里地失声叫吼:“你不是要我还你孩子吗?给你!还给你!现在你满意了?满意了?看啊,这就是你的孩子,是你孩子化成的血,拿去!你拿去啊!”
她哭得肝肠寸断,嗓音哑得不成形,眼睛里都似滴出血来。
顾寒川紧紧捉住她的手腕,眼前这个被自己亲手折磨得不成形的女人,让他心里莫名的窒郁感加重,重得他有些呼吸吃难。
“可真会演!”门口响起一声女人的嗤笑,“姐夫,我刚从牢里打听到,这个女人自己弄死了你的孩子,现在居然还有脸反过来怨你。”
安雅踩着高跟鞋款款走进来,一举一动都透着高贵,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咄人:“苏胭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心机深重的女人?知道我姐夫把孩子看得重,还故意用掉了孩子的事来乱他心神,怎么?害死我姐姐和我姐姐的孩子自知罪孽深重,想减轻自己犯下罪孽,让我姐夫放过你,继续和你的未婚夫逍遥自在去吗?”
自己弄死孩子。
未婚夫。
这些字眼均戳进顾寒川的心,他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寸寸收紧,眸里染起猩红:“你不愿意还债,所以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
苏胭容痴怔地盯着他们俩人,忽儿癫狂地哑声大笑:“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哈哈哈……是啊,我亲手拿棍子擀死了我的孩子……”
她笑着,眼泪却更加汹涌地流下来,她一边哭一边笑:“我听见他的心跳,却用棍子把他一点一点地擀成血,他化成了血,顾寒川,你的孩子化成了血,你们说是我杀了他……你们居然说是我杀死了他……”
顾寒川被绝望欲裂的她震住,都没推开她死死揪着他衣服的细瘦手指。
她手指掐着的位置,正是他腰上刚刚愈合起来的伤口。
因为她的撕扯,那伤口再度开裂,血从里面流出来,渐渐染红他洁白如雪的衬衣。
安雅疾步过来,狠狠推开苏胭容,担忧地急声:“姐夫,你流血了,快,我送你去医生那里!”
顾寒川怔怔地看着还在狂笑涌泪的苏胭容。
她明明口口声声承认是她弄死了腹中的胎儿,可为什么他在她的癫里泪间,只看到了绵绵的哀伤和绝望。
心里那股窒息似更重了。
怔忡间,他被安雅强推出去,到医生那里重新检查腰间的伤口。
苏胭容喊到彻底没了声音,眼里也没了泪水,她软绵绵瘫到地上。
目光涣散,像具没了灵魂的木偶。
安雅走进来,看着苏胭容这幅惹人怜爱的可怜样越发嫉恨。
她在宋胭容面前蹲下去,勾起唇笑:“让人像擀面一样擀掉孩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第10章 千刀万剐
苏胭容脑子里轰的一声,她倏地抬起头,眼底窜出两团怒火:“是你?是你让人杀死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狠?”
“我狠?你觉得你有资格生下我姐夫的孩子吗?”安雅眼神轻蔑至极,又厌恶如斯,“当年我给我姐夫下药,却让我那个同父异母的贱货安湘钻了空子,怀上他的孩子得以嫁给我朝思暮想的男人。”
“后来好不容易我成功引诱到你的未婚夫,我拿院长的职位,以及我安家的乘龙快婿来勾他,他心动了,他知道只要娶了我,在杭城,他就会成为真正的贵族,会轻松跻身到上流社会,拥有用之不尽的财富。”
“所以他出手,帮我在手术台上弄死了安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好不容易让寒川看到我,现在却让你这个跳梁小丑截了胡,你叫我怎么甘心?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竟敢爬上我深爱男人的床,你该死!该千刀万剐你知道吗?”
“我不仅杀了你的孩子,我还要让你也死,因为,你是顾寒川唯一清醒时肯上的女人,你让他心动了,所以,你必须死!”
安雅倏地扯起软弱无力的苏胭容,便往墙上用力掼去。
苏胭容被她的话震惊住了。
没想到,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她控制许朗,真的杀死了安湘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亏她还一直以为许朗是无辜,她还巴巴地替他顶罪。
原来,竟全是自作多情!
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安湘和孩子的死不是意外,更不是失误,而是谋杀,是罪恶的谋杀!
她想起许朗还对她许诺的会娶她,心脏顿时跟尖刀铰刮一样,疼得她一阵阵痉挛。
好蠢!
苏胭容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盯着安雅,像盯一个怪物,冷冷而笑:“疯子!你是个疯子!你才是一切罪恶的幕后黑手!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你也逃不掉!”
“呵。”安雅嗤笑,“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活得下来?就算你活着,你敢去告我吗?别忘了,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许朗!你爱得发狂,甚至愿意用命为他顶罪的未婚夫!你如果敢把这一切说出来,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他!你舍得吗?哈哈哈。”
“疯了,你疯了!”苏胭容惊恐地摇头,转头便要往病房门口跑去。
她不要死在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手里,她必须逃出去,把这一切罪恶都揭露于众!
“想跑?没那么容易!”安雅再次捉住她,又一次拎起她恶狠狠撞向墙壁,“你不是爱撞墙寻死吗?不是不愿意被我姐夫干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吗?那就死吧,死了你就解脱了!”
苏胭容求生本能,最后一秒挣脱了安雅的手,飞快往前跑去。
没想到她跑的方向却是窗子。
安雅紧跟着追来,苏胭容害怕地往一边躲去。
安雅跑得太急,竟然惯性地从一米来高的窗台坠了出去。
苏胭容急忙伸手拉住了她。
身后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第11章 她救了人,她还该死?
“等着吧,我会让我姐夫更恨你!”安雅突然对苏胭容诡异一笑,用力抠开苏胭容紧拉着她的手,用尽全力高喊:“姐夫,救我!救我——”
嘭。
安雅坠到二楼下面的地板上,脸撞到缓冲阳台,血糊了她一脸。
“安雅!”顾寒川疾步过来,看到的便是躺到血泊中的安雅,他转身又往门口跑去。
出门之际,他暴戾地转过头:“苏胭容,你该死!”
苏胭容心头狠狠一颤。
她救了人,她还该死?
呵。
这个男人,还真是蠢得可以。
可她不也同样蠢到了底?
她替许朗顶罪,被顾寒川折磨到千疮百孔,却不曾想到,许朗为了当安家的乘龙快婿,早已把和她的婚约抛之脑后。
那他为什么还要到她面前来装那幅会娶她的样子?
就因为她傻,她蠢,她好欺骗吗?
她确实也是蠢,自以为爱他入骨,跑去替他顶罪,他是不是还怪她主动的认罪挡了他的锦绣道路?
可安雅是骗他的啊,许朗,你怎么就这么瞎?
两人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抵不过一个心机狠毒的豪门千金对他的欺骗。
何其可笑,何其可怜。
病房的门被推开,许朗走进来。
苏胭容抬头看到他,曾经心心念念的男人,泪水再一次湿了眼眶。
她颤颤地抬起细瘦的手指,握住他白大褂的一角:“告诉我,安雅说的都是假的!你没有帮她害死安湘和孩子,你也没有答应要娶她,她骗我的对不对?许朗,你告诉我,告诉我她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告诉我,你说话!”
许朗面上现出痛苦,嘴唇嗡了嗡,终是一句话也没答上来。
他的沉默,也就是默认。
苏胭容心底崩溃,她拼命摇晃他的手臂:“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不是说过等一切过去我们就结婚?你说过你会娶我,这些话你都忘了?都忘了吗?”
许朗紧握了握拳,突然用一幅失望的语气高声道:“容容,你怎么能这么狠?安雅说你几句又怎么了?你治死了她的姐姐和她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别说是说你,就是打你骂你都是应该,你跪下来向她认错都不可饶恕,你竟然还把她推下楼去?”
“你说……什么?”苏胭容眼眸都仿似胶滞住了,脑子似发了懵,她隔着泪眼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依然熟悉入骨的男人,“许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治死?我推安雅下楼?”
当看到缓步踱入的顾寒川,苏胭容明白了。
她死死盯着许朗,眸色如刀,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她抬起手,指着许朗的鼻尖,一字一句地问:“是安雅让你过来陷害我的对吗?”
“容容……”许朗面上掠过痛苦,但很快又恢复冷然,“容容,安雅从二楼被你推下去,眼睛和头都撞伤,你能不能不要再冤枉好人了?”
“好人?我冤枉好人?”苏胭容含着泪凄厉地大笑,她转而看向顾寒川,“你也认为是我在冤枉好人?”
顾寒川狠狠一把扯过她,一语不发,便往急救室的方向走去。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苏胭容不安,张嘴咬上他的胳膊。
第12章 不准跳!
顾寒川浑然不觉疼。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重复的是这个女人亲手杀死了他的孩子。
她就这么不屑?就这么看不上他顾寒川?
得知她怀上他孩子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高兴,安湘怀孕他只觉得理所当然,从来不知身为人父竟是如此激动人心的事情。
可他刚刚尝到喜悦,苏胭容劈头就用一桶冰水把他浇透。
她明明亲口答应过,要给他生孩子。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
他气疯了。
进电梯,到了四楼的手术室,他把她硬塞进去,声若修罗:“安雅不是坏了眼睛要移植角膜?人是她推下的楼,理应偿还,你们挖她的!”
苏胭容怔住。
一秒她反应过来,扑到顾寒川脚下,两只手死死抓住他的裤管:“不要!我不要摘掉角膜,我会瞎的!我没有推她,没有!”
“现在还学会狡辨了?我亲眼所见,你还敢说没推她?”顾寒川因为她的说谎,更加怒火中烧,他转而看向医生厉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弄进去!”
医生和护士齐齐围过来,不管苏胭容怎么挣扎,还是被他们强拖了进去。
手术室的门关上。
苏胭容第一眼便看到了安然无恙双眸含笑的安雅,陡地瞪大了双眼:“你没瞎?你故意的?”
“反应够迟钝的。本来想要你的命,可后来又觉得,直接把你弄死太便宜你了,不如弄成瞎子,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也挺好玩的。”安雅得意而笑,转头看向许朗,“许院长,开始吧,记得,我是因为换上了她的角膜才恢复的哦。”
“许院长?”苏胭容明白了,这次安雅许诺他的是院长一职。
难怪他刚才要在顾寒川面前那样诬陷自己。
她不由缓缓地笑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像看着从地狱而来的丑陋魔鬼。
笑得心都似碎了,她最后看向许朗:“如果我求你,你是不是还是会把我的角膜挖下来给她?”
许朗一张脸都在不停地颤动,他死死咬着牙,沉默。
苏胭容一直盯了他足足半分钟之久,都没等到自已奢望听到的答案。
她再次笑起来,一直笑出眼泪,心痛如铰地低哑道:“好,我明白了,一直以来都是我蠢,是我有眼无珠,我留着这双眼睛确实没什么用,我现在就把这双眼睛给你,从此以后,我和你,一刀两断!”
苏胭容突然拿过手术台上的尖刀,对着自己的眼睛就横着一刀划了下去……
——
刚才苏胭容被医生们拖进去,手术室的门合上那一刻,顾寒川整个人都似垮了。
他拿出烟想点燃,手指却怎么也打不着火机。
挖掉角膜,那个女人就瞎了。
从此以后她的人生都会永无天日。
他算是彻底报了仇,可是,为什么心脏里那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呼吸被堵住仿佛要爆炸了一样。
他猛地扔了烟和火机,大步到门口,用力撞开手术室的门,双眼猩红地冲进去。
“……从此以后,我和你,一刀两断!”
顾寒川听到那道熟悉的娇哑嗓音,看到被医生和护士团团围住的窗口,苏胭容手起刀落,两只眼睛都被她用刀划破,血流如注。
围观的那群人里有许朗,还有,医生分明对他说过,已经瞎了且晕厥不醒的安雅!
苏胭容满脸是血,凄厉又绝望地吼完那句一刀两断,转身握紧窗沿翻身便跳了出去。
那样的决绝,那样的干脆。
顾寒川面容狠狠抽搐了下。
一刀两断,她想和谁一刀两断?
和他吗?
谁准她的一刀两断?她还欠他一个孩子,没生下他的孩子前,谁给她的权利一刀两断?
“不准!”顾寒川心跳停止,脖子上青筋直爆,他厉声大吼,“苏胭容,不准跳!不准——”
然而,窗口早已没了那抹纤细得让人心疼的身影。
他大步过去,凶狠地拉扯开窗口围着的人。
只见窗子下面的护城河里,巨大的黯红色漩涡翻涌。
很快,苏胭容娇小的身躯,被鲜血染红的汹涌河水彻底吞噬。
顾寒川喉间哽住,他飞快转身,疯了似地奔出手术室,又向楼下跑去。
过来找顾寒川的心腹助理在电梯口撞到他,急促地说:“顾总,您太太生产时被破坏的监控录相,刚刚修复好了,录相里显示,真正造成手术失误的不是苏医生,而是许副院长,是许副院长害死了您太太和您的孩子,苏医生自愿给未婚夫许副院长顶罪,她根本什么罪都没有,您这段时间报复的对象,错了。”
第13章 找到了
是怎样的爱,能让一个花季般的女人宁愿陪上自己的一生?
她不知道,那样顶罪,她很可能会死的吗?
还是说,为了那个男人,她连命都不在乎了?
不知怎么,顾寒川就想到那天,他用许朗威胁她,誓死都不曾从过他的小女人,却认命地停止了挣扎,她说:“好,我还你孩子。”
心里的妒意顿时像藤蔓一样,发了疯的猛长,缠得他透不过气。
死死掐紧双拳,顾寒川一张邃容越发的寒冷如冰,阴戾着眸命令:“派人看好许朗和安雅!”
“是!”助理迅速应道。
不过眨眼功夫,顾寒川已经不见踪影。
出了医院,顾寒川扯掉身上的西装和领带,刚跑到护城河边,便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丝毫不见犹豫。
医院的人跟着跑出来,不停地在岸边大喊:“顾总!顾总,危险!你快上来——”
顾寒川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眼前反复地闪现着那个女人的泪眼。
她低微地认罪的样子。
被他强要时绝望流泪的样子。
孩子没了抱着囚衣无声抽泣的样子。
……
居然是顶罪!顶罪!
她的命比那什么狗屁爱情还要重要?
她以为她这样,那个男人就会珍惜她爱她一生一世了吗?
怎么就这么傻?这么蠢?
可就是这么个傻蠢的女人,让他心疼得都快要疯了……
他睚眦欲裂地在水里拼命挥舞着双臂,远远近近、深深浅浅游了好长的时间,都没有找到毅然绝然跳进这大河里的她。
听说大名鼎鼎的顾氏集团总裁顾寒川在水里找人,越来越多的人跳下来,帮着一起找。
顾寒川被河水浸得手脚都抽筋,被顾家派过来的人用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从水里拉上岸。
让他去换身干衣裳,他也不去。
从水里上来一个人,他就去问找得如何,见着人没有?
警察那边接到消息很快也派了一阵警员过来帮着下水找。
无数的人几乎寻遍了整座杭城的水域,都没有找到苏胭容。
天色越来越暗,顾寒川一身湿衣立在岸上,脸色阴戾得吓人:“让海事局那边出搜救队来找,再给我备条船!”
助理严征低声:“海事局已经在调船和人过来,晚上风大,顾总你已经累一天,不能再找了,你父亲刚打电话过来,让你赶紧回去。”
“废什么话,赶紧去弄船!”
连着搜了一个多星期,这条护城河所经的城市都找遍了。
顾寒川每天早出晚归。
生活倒也正常,吃饭睡觉。
但眼下方的青色却越来越深,已经渐至浓黑。
身边的人无不小心翼翼。
这天从清晨起天色便阴阴沉沉。
顾寒川出别墅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
而后,倾盆大雨瞬即落下。
打在屋顶、落地玻璃窗上,哗啦作响。
雨落,即使开着暖气的别墅楼里,都分明感觉到一阵寒意。
手机响了。
是警局局长打来的电话。
苏胭容,找到了。
顾寒川飞车赶到时,两名穿着雨衣的警员抬着的一幅担架上,盖着洁白如新的白布。
阴沉的天,清一色的深色雨衣和深色伞海里,那一片白,尤其刺目显眼。
顾寒川脸色也变得跟天一样阴沉。
他大步过去,正准备揭开白布。
一名警员好心提醒:“您还是别看了,泡了这么多天,已经面目全非……”(全文+卫星:didizhu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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