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深了,神的家里鹰在集合
神的故乡鹰在言语
秋天深了,王在写诗
在这个世界上秋天深了
该得到的尚未得到
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海子
海子的诗写得真好,说尽了一个人的孤独包袱。
我一时百无聊赖,也想写几句话,想把这包袱抖落掉。
昨晚,屋外草丛、屋内墙角起了虫鸣……
古人说:虫鸣醒耳。一点也不假,躺在睡不着的夜里,这蛐蛐的吟唱让人格外清醒……,比起这些小生命对于时节气候的敏感,人显然愚钝得多。不止秋虫,还有树木们,它们早就觉察到秋天深了,渐次把身上的叶子染黄,时不时借着风意抖一抖——我屋前的台阶上,便也着了几分秋色。
睡前听从朋友的劝告,沿湖散步。湖的周边种着梧桐树,每有风来,梧桐的叶子便簌簌而去,宛如美人卸妆,残脂剩粉里自有一种磊落,也似乎藏着那么一点落寞。枯叶离枝的景象向来萧瑟,犹如一个困厄良久的人终于舒了一口长气——虽然无可奈何,但到底是得解脱。
这人到中年,也是这样的吧。苦的,冷的,历经得多了,一颗心难免荒凉苍老,身体里也装着一卡车的疲惫,如果还一味地如盛夏严妆,言笑晏晏,情何以堪?这秋天,来得恰恰好……
我负手而立,立在湖边,浑然忘记性别,自我感觉是老夫子,一肚子的悲秋情怀。是我们的文化太悠久的缘故?如林语堂在百年前感叹:每一个中国人一出生,就是一小老头了。结果,这个小老头,熬到末尾,欲言又止,欲语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一点也不痛快!
想一想,终有点无趣,瞥了几眼树影婆娑,走了。还是幼时好,一挨到秋天,就会和同伴结伙去打梧桐籽,那时肚里没什么油水,梧桐籽炒着吃,那个香啊——至今忘不了。
当然,这梧桐,不是眼前这所见的法国梧桐,它是地地道道的中国梧桐,生长在李煜的《相见欢》里: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也生长在李清照的《声声慢》中: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它有个渐渐被人遗忘的名字,叫“青桐”,好多古乐器都取材于它。
既然连它,都承载了千年的悲秋,一声不吭;我这点包袱,不抖落应该也不打紧吧?
秋天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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