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雪天的原野
在年青的记忆里开阔苍茫
你们嬉闹的身影
一点点消失在远方
有一些欢喜
有一些惆怅
那时我们
还在青春的大门外
偷窥 溜达 肆意徜徉
未来如那雪野般刚刚铺开
一切都还充满希望
我们的眼神清澈明亮
心灵还未经历生活的捶打
脸庞也不曾饱经风霜
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模样
那个雪天
它如此动人
令人念念不忘
——杨子完成于2023.1.7
那时候,我父母也才40多岁,经过半辈子的心酸与沧桑,终于走到了事业的高峰期。我们家那时是大家眼中的有钱户。父亲还可以喝酒后跟人家吹吹牛,说在南方,人家喊他某百万。
20岁的二妹早早下学以后,跟爸妈一起做生意,已经是家里干活儿的主力,有一个家境好,外貌赛过刘德华的男朋友,记忆里那时她整天都在笑。
10岁的弟弟在省城上小学,成绩很棒。是大家眼中城里的小孩儿。
最让我觉得有底气的,是我们家背后还有一个富裕的大家族,我的舅舅,还有三个姨妈,都在家乡小有名气。
2002年,我终于走出了初恋失败的痛苦,带着丰厚的嫁妆风光出嫁。
那个老二和弟弟给我送花的日子,是我记忆里一个非常美妙的雪天。他们在婆婆家被热情款待后,我送他们出村,眼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心里有一些欢喜,有一些惆怅。欢喜的是一切都挺美好,惆怅的是他们走了,而我留在了婆婆家,不再是娘家的一员了。
后来这20年,我辞掉了农村教师的编制,先后经历了得知婆家欠好多外债的痛苦,公公生两次大病到处筹钱的心酸,数次辞职,两次创业失利的打击。
老二经历了郑州生意告停,新疆创业失败,老家开工厂失败,郑州开饭店关门,卖掉自己的房和车,开小店卖炸鸡,卖临期商品,到再次拥有房车的起伏人生,可是她说,她目前的财富还远远没有到达她以前的高光时刻。
弟弟高中辍学又复学,大学期间复读,后肄业。然后一直没怎么正式上班工作,自己做一点期货。
爸妈生意从高峰跌落,2019年退休,临退休发现很多外债收不回,欠工厂的货款却要照付。他们退休后这些年,家里靠父亲偶尔给人看相,还有我和老二的接济苦苦支撑。
我们背后的家族,大家生意也各有问题。曾经最富有的舅舅,这几年前前后后损失了上千万。目前他在做保安。
尽管我个人的家庭,比以前还略有起色,可是我却再也没有了2002年那时候的底气和安全感。因为我没有了强大的,安全的,给我前行力量的家族后盾。
后来,我就经常怀念那个雪天,那个我们都还没有经历生活的捶打,大家也都没有历经各种沧桑,一切都还充满希望的雪天。
节气又到了小雪,多想睡一觉醒来,一切都是一场长长的梦,周围还是那个20多年前的雪天,22岁新婚的我,还站在村口等着正当妙龄的老二及处于懵懂少年期的小弟,他们一路欢笑,手捧鲜花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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