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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
寻医之旅
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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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贻婷 | 柳叶芳华 “乳”此美好 」
人 物 介 绍
金贻婷,华山医院普外科副教授,致力于乳腺癌及癌前期病变的精准诊断及综合治疗,包括保乳手术、微创手术及不可扪及病灶的三维立体定位或活检,甲状腺肿瘤的多学科诊治,同时还擅长乳腺癌术后的乳房重建与整形,在乳腺增生、乳头溢液、乳腺炎等方面也有丰富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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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上名校,拼命补课,映射的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焦虑。金贻婷却不焦不躁,她坦言自己上的是“菜小”,初中就近入读,没上过培训班,没打过“鸡血”,学习对她就是一件平平常常的事。因为心态放松,所以平时专注却不累,关键时刻发挥正常不变形。中考她轻轻松松进了上海市重点行知中学,高中成绩一直稳居前列。1999年,她的高考成绩足以让她挑选复旦大学任何一个专业,但她毅然报考了上海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七年制)专业。
金贻婷特别佩服自己的妈妈,家里缝补衣裳、修理电器……所有动手的活都难不倒老人。妈妈的这份心灵手巧也传承给了金贻婷。她喜欢外科医生的手起刀落、干脆爽气。幸运的是在华山医院外科实习时,金贻婷赶上了甲乳外科的发展,又遇见了良师。
金贻婷在外科遇见的第一位老师是甲乳外科知名专家邹强教授。在金贻婷眼里,邹老师查房思路特别清爽,传承并光大了“上医”教学医院的路子,手术精细,对新观念新技术又能迅速掌握。受良师影响,金贻婷对甲乳外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2004年,金贻婷拜邹强为师,研究乳腺癌的细胞免疫治疗。跟着导师,学习他对病人的态度,学习他手术的手势与技巧,学会不过度诊断过度治疗。有患者良性结节,拿着其他医院的检查报告和建议,慕名前来华山医院要求开刀。邹强认真分析病情,耐心疏解患者心结,建议先不手术,而是随访观察。老师从病人实际出发,尊重医学,该开的刀干净利落,对于不该开的或暂时不用开的刀,不做莽撞的张飞和李逵,这让金贻婷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2006年金贻婷硕士毕业时,同班60个同学,女生中只有两位做了外科医生,她是其中之一。
学无止境。2008年金贻婷报考邹强的博士生,研究乳腺癌化疗耐药与侵袭转移的关系。2016年晋升副教授,这一年,她对于乳腺癌化疗耐药与线粒体自噬关系的课题拿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这标志着华山医院甲乳外科在保持临床优势的基础上,在科研领域取得了长足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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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15年,见过太多的乳腺病人,金贻婷变得愈加的干练,心却柔软得一如涓涓细流,润物无声。坐在病人面前,她听对方絮叨,一直到病患把内心深处所有的恐惧、委屈、不甘都抖落出来,她才徐徐道来,疏导心理,提出治疗方案,让患者和她并肩对抗病魔。
有位青岛的患者,才40岁,被确诊乳腺癌后,听老乡介绍说是在华山医院甲乳外科治好了乳癌,便急匆匆直奔上海,要求全切乳房,跟肿瘤一刀两断。金贻婷了解病情后,给出了切除乳房同时用腹部多余脂肪再造乳房的建议。对方从没听其他医生介绍过这种方案,想到既能根治肿瘤,又能重新拥有乳房,仿佛黑暗中迎来一束光,眼眶瞬时盈满激动的泪水。
近年来在邹强主任的支持下,金贻婷先后到上海九院整形外科、意大利锡耶纳大学医院乳房肿瘤和整形外科进修学习,尤其是腹部游离皮瓣乳房重建(DIEP)。全国能开展这项技术的医院屈指可数,华山医院是其中之一。
乳房重建不仅技术难度高,许多病人及其家属的心理关也很难逾越。有一位海南患者,为要不要在乳癌手术同时再造乳房,在医院花园小亭子徘徊了整整一个下午。金贻婷理解这些患者的心路历程:刚得知乳癌缠胸,只求医生尽快手术,全乳切除就好;三五年后,疾病没复发,过了恐惧阶段,患者觉得少了乳房,影响到女性的曲线美,于是到她门诊要求再造一个乳房,但这时的手术条件却往往没有同期再造来得好。金贻婷总会为每个患者详细分析各种方式的利弊,给出最合适的建议。这位来自海南的患者听了她的详细解释,打开了心结,坚定地签下了手术知情同意书。
仅2018年,金贻婷就做了35台DIEP乳房重建术,大多都是一期重建,即在乳房切除的同时即刻再造乳房,避免了患者将来再吃一次苦。但一期重建往往需要医生连续工作至少十小时。苦不苦累不累?金贻婷简简单单一句“习惯了”,说得风轻云淡。外人哪里知道她忍受的万般艰辛?做显微手术,一天站立下来,腰酸背痛,双脚水肿。即使这么辛苦,下了手术台,金贻婷常常主动留在病房,观察皮瓣情况。2016年金贻婷怀二胎,怀孕期间,大着肚子从上午10点手术到晚上10点是常有的事,结果脚肿得像馒头,胀得难受,戴着手术口罩,有次感觉缺氧头晕,吸了氧才坚持下来。就这样坚守着,一直到产前两周才回家休息。
正是有了邹强主任的引领以及金贻婷和她同事们的辛勤付出,华山医院只有13张床位的甲乳专业组才发展成如今66张病床的甲乳专科,年门诊量九万六千余人次,2018年乳腺癌手术1033台、甲状腺癌手术533台。
除了临床上繁重的任务,金贻婷还要写论文、搞科研。2013年怀老大,忍着妊娠反应书写博士论文。2016年怀老二,不仅要完成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标书,月子里还要准备职称晋升的考试,一出月子,第二天就去参加市里的职称晋升评审答辩。
外人看来,外科女医生都是铁打的女汉子,其实她们也有家长里短的烦心事。前一阵,金贻婷正在手术,接到家人电话说二宝摔了一跤,怀疑手臂骨折,金贻婷心里一慌,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坚持把手术做完,赶回家已是晚上10点,一刻不歇地带着二宝去儿科医院拍片,确诊骨折时金贻婷鼻子一酸,想想对家人多少有点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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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医院甲乳外科以国际领先的技术和专业的品质为标杆,甲状腺与乳腺诊治并重,临床和科研两翼齐飞。在甲状腺肿瘤的治疗与研究上,邹强联合多学科专家组成多学科MDT团队。金贻婷参与其中,获益良多。
1999年,王红鹰教授在全中国最早开展外科、肾病科联合模式下肾衰后继发性甲状旁腺功能亢进的手术,患者生存至今已20年。近年他又主导腔镜甲状腺癌根治术的开展,50岁后奋起直追新技术。看准方向,就要坚持,哪怕客观条件不足——这就是“华山甲乳”的精神。金贻婷戏称这些年自己在邹强、王红鹰等老师身边“打酱油”,见证了华山医院甲状腺肿瘤治疗的进步和发展。
曾有一位患者偶然发现颈部肿块,慕名来到华山医院。金贻婷接诊后发现这不是普通的甲状腺癌,很有可能是少见的遗传性多发性内分泌肿瘤,同时合并双侧甲状腺髓样癌伴颈部和纵隔淋巴结转移、双侧肾上腺嗜铬细胞瘤,手术难度相当大。金贻婷将情况汇报给邹强后,邹强当即联合超声医学科许萍主任、内分泌科叶红英主任、胸外科庞烈文教授、泌尿外科方杰教授等专家进行了审慎的多学科病例讨论,制定了个体化诊疗方案,为患者开放绿色通道,干净利落地切除了肿瘤。这段诊治经历,让患者至今仍念念不忘有幸遇到了这么一个高效、规范、精准的治疗团队。
“华山甲乳”是一个有传承的团队,从老一辈的外科专家到邹强教授、王红鹰教授,薪火相传,现在老牌教学医院“传、帮、带”的任务落到金贻婷这辈人身上。医学本来就是不完美的科学,见识得越多,就知道不懂的还有太多。好在金贻婷立足当下,不急躁,不功利,心境清净,一天有一天的进步,一年有一年的效果,一路向前,前方自是美好的未来。
采访/张逸 新民晚报社区版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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