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白鸿雁缓缓睁开了眼,眼前一片荧荧火光,微微一惊,愕然道:“这是哪里?”
他站起身来,环顾一番,但见翠笛巷处处都是马帮和县衙的衙役,大为惊讶,大叫:“我怎么回到了雾城?家里出了什么事?”
小月见他猛然醒来,忙解释说:“公子,刚才你太过劳累晕了过去,是来往的商队把咱们带回来的。”
白鸿雁听了,半信半疑,游目四顾,四下人头攒动,根本瞧不清前面的状况。他心中一急,拽着小月便往前走,道:“咱们快过去!”
小月略一迟疑,忙拽住他,心想这伙人兴师动众,定是为了名册而来,白鸿雁实在不宜出现在此。
她道:“公子,你不要动,我去看看。”
白鸿雁惶急的道:“我要去保护父亲!”
小月皱着眉头道:“公子,老爷让你随娘娘出城,就是为了保护你。你现在过去,不是给老爷添乱吗?”
白鸿雁正在犹豫之际,小月已然挤入了人群之中。小月再向前看过去时,不由得一声大叫,忙冲了过去。
只见翠笛巷的入口处,宋红月正搀扶着口吐鲜血的白老爷蹲坐在一边,白夫人和众多嬷嬷簇拥在他们周身。
但见白老爷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已然昏迷过去了。小月一时间又惊又悔,若是她早来片刻,说不定能阻止此厄。
她大叫:“老爷!您怎么了?”转头望向宋红月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红月惊见到小月出现,甚是激动,喜道:“妹妹!你终于来了,快救救白老爷,快施展法术,拦住这些人,他们要进白府!”她身子本就虚弱,这一激动,险些昏厥过去。
黄先生忙扶住宋红月,低声道:“大小姐,这里的事情交给老狐狸解决吧,您身子太虚弱,我还是送您回府吧。”
小月望向黄先生,嗔道:“黄先生,你明知道大小姐身子有伤,为何还要将她带来?”
黄先生自觉理亏,低着头不敢搭话。
白夫人见到小月,又是意外又是惶恐,抱住她哭道:“丫头,你怎么又回来了?雁儿在何处?”
小月左右张望一番,小声道:“夫人放心,我让他躲起来了。”她忙用手探了探白老爷的鼻息,感觉仍有气息,接着问:“老爷这是怎么了?”
白夫人忙推开小月道:“丫头,快跑!和雁儿跑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回来!”
金老爷和宋老爷乍见小月到来,相互一视,只觉这个小姑娘与白府的关系很不一般,均在想:这丫头是谁?
众人当中,唯有金树田一眼瞧出小月便是狐狸精。
金老爷大声道:“这位姑娘,你是白府的什么人?白公子现在何处?”他向左右官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小月拿下。
宋老爷见状,忙道:“丫头,俺不知道你是白府的什么人,总之你一个小孩子管不了,还是快点离开这里。”
金老爷瞧了瞧宋老爷,知他有意放走这个小姑娘,闷声道:“宋老爷,你忘了白府妖狐一事吗?”
小月眉头一皱,心中又急又怒,回头直视住金老爷,道:“阁下是谁?”
金老爷哈哈大笑:“鄙人金建成。”然而,在他与小月目光相触的一瞬间,蓦然惊见一道血光一闪而过。
他心头一颤,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大叫:“你是......”
小月微微一笑:“我劝你还是速速退下。”
突然之间,宋红月一声大叫,猛地站起身来,呆呆的望着人群中的一个身影,叫道:“雁郎,是你吗?”
众人为宋红月的目光所慑,不由自主的均随着她的目光瞧去,只见一个人影奔来,来到白老爷面前,跪地大叫:“父亲!孩儿回来晚了!”
这人正是白鸿雁!
众人见到白鸿雁,皆是一阵诧异。
只见白夫人和宋红月一齐激动的抱住了他。
金老爷和宋老爷对望了一眼,齐声道:“拿下他!”
众人得令,正欲上前,宋红月急忙护在白鸿雁身前,张开双臂大叫:“我看谁敢动雁郎一根寒毛!”
宋老爷一惊,忙摆手道:“慢!误伤着我女儿!”
金老爷瞧了他一眼,心生闷气,背起手哼了一声,道:“宋老爷,咱们不要为了儿女私事坏了大事!”
此时,白鸿雁看见父亲嘴边全是血渍,心中矍然而惊,急问:“父亲这是怎么了?”转头望向宋红月,见她脸色惨白,头发凌乱,更是又疑又忧,道:“月娘,你怎么在这里?你身子有伤,快快离开这里!”
宋红月低下了头,不知如何答复。
白鸿雁向小月叫道:“妹子,你送宋小姐回府。”
小月一呆,也不知如何是好。
白夫人瞧了瞧儿子,见他看向宋红月时,目光中关怀无限,心中已然明了。
她深叹了口气,道:“雁儿,你向为娘说实话,你与宋小姐是何关系?”
白鸿雁一怔,道:“娘,咱们先送父亲回家。”他将父亲抱起,移步便行。
白夫人霍地站起,指向众人,怒道:“雁儿,这些人要逼死你爹!”
白鸿雁怔愣住了,回头横扫了一圈,金老爷、宋老爷、金树良、金树田,还有马帮和县衙的衙役。
金老爷上下打量一番白鸿雁,高声道:“你是白大人的独子?我问你,这深更半夜的,你出城做什么?”
但见白鸿雁眼光中充满了怨恨,心道:“这些人为了得到名册已经丧心病狂了!现在急需送父亲回家,若不是父母需要照料,我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他道:“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只是这件东西,不在我身上。”
宋老爷插过话道:“白先生,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俺不想伤了和气。俺就明说了,你若将那个东西交出来,我宋某人立即为令尊找大夫。你也是个孝子,万不可意气用事。”
白鸿雁厉声道:“你们这些土匪恶霸,目无王法,逼迫我父母!在下堂堂七尺男儿,纵然不肖,但岂容尔等欺辱?”
宋红月听他这话说得如此犀利,心中一酸,只觉雁郎与爹爹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她道:“雁郎,你先送白老爷回府,有我在这里,他们谁也不敢乱来!”
白鸿雁闭上眼凄然道:“月娘,你身子有伤,还是回家好好养伤。这事你不要管!”
他再睁开眼来,只见宋红月呆呆地望着她,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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