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爱情:相见恨晚》 作者:赵伟扬
重庆的天都是灰色,能有看见蓝天白云的时候一年也没几天,恰如柳莺的心情始终都是灰色。
那天柳莺休息,百无聊赖在寝室里翻着已经看了遍的杂志。本来说好同王霜去解放碑逛逛,但她觉得那些繁华与她没有干系,看见大街上那些来往楚楚的帅哥靓女,反倒更加影响心情,为此,同事王霜还在生她闷气。就在这时,寝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小屋子的宁静。
王霜一翻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连拖鞋都没有穿。柳莺知道,电话一定是哪个公司的业务打过来的,不外乎就是请他们出去玩,吃饭,以便让她们在药房卖他们厂家的产品。
“柳莺,是那个叫杨一鸣打来的,他说请我们中午吃饭,快点起来”。王霜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穿衣服。
“你去吧,我不想去。”柳莺还是随意的翻着手里的杂志。
“我的大小姐,快点起来,怎么能不一起去呢?今天中午饭又省了。”
柳莺还是没有反应,全然没有被王霜的热情感染。毕竟王霜还是个18岁的小丫头,柳莺今年已经20 岁了,所以在她眼里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子还很天真,毕竟是才从学校出来。而柳莺到这个城市打工已经一年了,是她们这个药店的组长。
“快点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人家在等我们了,我答应了很快就过去。西西,那个叫杨一鸣还特意说一定要叫上你,你可是主角,你不去我怎么好去呢?”王霜一边手一边把柳莺的杂志抢过去。“是个帅哥呢,美女。”
终就决定了,柳莺想出去走走也无所谓,毕竟人家也亲自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
杨一鸣这个人柳莺看见过几次,是新进他们这个药房的一个厂家的业务,但每天看见的业务太多了也就没有什么影象。
中午12点,在山峡广场,杨一鸣早就在那里等了。还有一个他同事。
“柳莺,这里。”是杨一鸣在叫她们。
柳莺虽然对杨一鸣没有影象,但他却对柳莺一眼就认识,也许这是工作特性。杨一鸣的确长的不是很帅,但不失稳重,有点经理味道,这是给柳莺第一感觉。
“先吃饭吧,你们说吃什么?”柳莺没有回答,王霜到很快接过,“杨经理,请我们吃火锅吧,都好久没有去吃了。”“好,我们就到沙滨路哪个地方去吃,有一家新开的很不错。”
很快,几个人打了个车就到了沙摈路“有缘火锅”。
杨一鸣叫了两瓶啤酒,说是第一次见面,不管如何都要喝点,除了说什么请柳莺多关照自己产品的客气话以外,也就是拉近关系。这一点柳莺已经见的多了。本来柳莺不想喝酒,但就在杨一鸣举杯欲敬她时,柳莺却端着盛满的酒杯一饮而尽。这到让杨一鸣出呼意外。柳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喝酒,也许是她自己想醉。
午饭结束后,杨一鸣硬是提出要送她们回去,他让他同事先走了。一路上,柳莺依然很少说话,就是王霜同杨一鸣东撤李子西撤桃子。最后交换了电话号码,柳莺心里有些不愿意。
命中注定了有些事情,如果哪天柳莺不接杨一鸣电话,或者不答应他过去,那她与他也永远只是陌生人。而柳莺此时似乎并不清醒,特别是在接到杨一鸣电话时。
杨一鸣住在沙区梨树湾,他说这边租房便宜,然而他住的哪个的确不是什么小区,走过去的路一直象在爬山,肯定是便宜。哪天晚上柳莺一句话也没有说,在吃过饭后就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她什么也没有看清。今晚的饭菜让她一直再想,这个男人做的什么饭,可能是今生最让她难吃的了。也难怪杨一鸣说他平常都在外边吃,今天为她特别下厨,这句话柳莺很受用。
当男女同处一室有没有语言的确是很尴尬,柳莺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她不敢看杨一鸣,这个她并不熟悉的男人。但她能感觉到他一直注视着她,这让柳莺有些羞涩。
“你看上去有些忧郁,柳莺,你能说说吗?”杨一鸣终于说话了。
柳莺低下了头。
“柳莺,我喜欢你,第一次见你时就是这样感觉,真的”。
杨一鸣径直从一个沙发走到她旁边蹲下,柳莺的手被他使劲握着不能挣脱。
“你别这样,我只想与你,你……..做普通朋友。”柳莺涩涩诺诺说到杨一鸣依然把她手抓的紧紧,柳莺在挣不脱时一行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掉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眼泪到底是为杨一鸣而流,还是其他原因。她知道这不能怪他,她本来就不应该来见他-----也许冥冥的幻想,这或者就是所谓“爱情”。
哪天晚上柳莺没有回寝室,她与杨一鸣合衣在床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照样到药房,王霜问她去那里了,她没有说。
爱情也许是这样吗?柳莺不能想象。
杨一鸣自从那以后很少再来药店,但柳莺依然帮他把药卖的很好。每次来也是送货或者找王霜给促消费用,也没有同柳莺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招呼,即使这样柳莺也总忍不住一直注视着他背影离开药店。
柳莺不知道杨一鸣到底怎么想她,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放开了传统羞涩。她是本性清淡的人,外冷内热,之所以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是不愿在不相干的人物身上浪费感情,是早已经把自己完全封闭了。不愿为所谓爱情而闹心。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完全变化了。或许杨一鸣说对了,她只是纸老虎。
时间在不知觉间远去,柳莺已经与杨一鸣很熟悉了,有时侯她过去帮他洗衣服,做饭;有时候她甚至自己在寝室作好吃的帮他送过去;有时候在杨一鸣请求下她也不回寝室住。孤男寡女独处一床,有些事情就自然发生,第一次亲密接触以后,两人就这样来往着,看上去分明就是热恋情人,很让人妒忌的一对。
其实杨一鸣其貌不扬,但头发干净,脸型瘦削,唇角上扬,眼睛偶尔会不经意的忧伤,是一个看上去成熟的男子。经常穿白色衬衣,粗布裤子。但柳莺感觉自己喜欢上这样男人自己也想不明白,她问自己可能是太单纯了,把所谓爱情想象太简单,之前是没有恋爱缘故。
那时候柳莺与杨一鸣经常有时两人静静躺在床上,整天整天消磨时光。两人常常无言而坐,各忙各互不打扰,沉溺于自己的世界,各自低头翻看一本书,或者看电视,也会抬头看看,谁也不动声色,只有阳光从外边照进来,世界自是美好。
杨一鸣总是带着一股傲气,是不削于这个烦嚣尘世的人,在一起感觉很纯,柳莺说不出他明显好处,而这些在外人看来也只能算是缺点。
有时两人静静躺在床上,整天整天消磨时光!累了,两人常常无言而坐,各忙各互不打扰,沉溺于自己的世界,各自低头翻看书,也会抬头看看,谁也不动声色,只有外边阳光无比灿烂。柳莺有时心中只是幻想到:“能够永远这样在岁月中安然老去,真好。”当她想到这里时候就希翼的忍不住问杨一鸣,他只是微笑不作回答,似乎在沉思什么,眼神中闪烁之间的犹豫这让柳莺有心感觉很疼很疼。
哪天下着小雨,下午。柳莺收到一条莫名短信被扰乱了心绪,心烦意乱,眼皮总是跳个不停。是个女孩子发的,希望能见她一面,她自称是杨一鸣的朋友。柳莺不知道是否该去,在王霜的怂恿下她决定去见这个女人,因为对于杨一鸣她的确知道的不多,她心中许多疑惑一直没有问他,今天柳莺想能够清楚了。
下班后柳莺匆匆赶往约会地方,就在三峡广场“823酒吧”楼上哪个茶馆,以前她经常随杨一鸣来这里喝酒,疯狂,没有想到今天却在这里的楼上与自称是他女朋友的一个女人在这里约会。想到这些柳莺觉得生活真是一出不可预知的戏剧-——生活难道就是演戏,柳莺觉得自己不是好演员。
当服务员引领她到茶楼位置时,随着包房竹帘晃动,一个时尚年轻妆容精致的女子呈现在她面前,眼里隐约流露出一种鄙夷,头发金黄但却很合适,眼神迷离中不失幽雅, LV包的品牌更加强烈刺激着柳莺心理。朝她点一下头,女子起身兀自开了口:“你就是柳莺吧。”笑容妩媚无懈可击。
柳莺从意识里清醒过来,挤出不好意思笑容,“让你等久了”。
她说:“我是王萌,杨一鸣的女朋友。”
柳莺说:“你好。”
她从容一笑,其中自然分明。“一鸣经常提起你,我也是按他无意提起的电话好不容易找到的。”
“你是才毕业吧?”
“我是来求你帮忙。”
柳莺盯住她心里早已经乱了,她仿佛觉得自己偷了别人东西,象一个被警察询问的贼。而对面这个女人的所谓“求”分明带者一种坚决的霸道。
“我开门进山的说吧,我和一鸣很早就认识了,他的爱好与习惯我已经完全熟悉,我们之间所谓爱情早已经开花只待结果。我已然不想在等待,26岁的女人是已经耗不起时间,如果与时间对决,我毕输无疑。我们都快要结婚了,只是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他怎么了,对于结婚的事情只字不提,我只是想要把握好现在,请你体谅跟你说这些,我想虽然你比我小,但你能明白我意思。”
柳莺瞥她一眼,“这是你们的事情,于我何干?”
王萌头轻轻一偏说:“杨一鸣是心性高傲的人,我想他能够在一个月经常给你发短信打电话,想必你们都是同类,所以如果他现在有些犹豫,我想可能是因为你了。”但我很了解他,有些东西他无法放开,他是个聪明人。这个外表看上去不俗的女人说话的神情自然,讲话慢条斯理,几乎是在请求但依然不脱傲慢。柳莺心理感觉平静了许多,她实在是很难明白,杨一鸣到底是怎么想,她无法把握。
柳莺是本性清淡的人,外冷内热,不习惯拒绝,更不喜欢去夺人所爱,天性也许就是这样。
可是她没有想到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把一个自己很熟悉的有感觉的|“恋人”要带走,而且这样明确求她的帮助,劝她退出。
所有预感在现在一切都很明白了,杨一鸣就不是一张白纸,而且但他马上就要结婚了,所有这一切,柳莺都被瞒在鼓里,当然她自己也从没有问他。可当一切都清楚后柳莺心只觉得很痛,双手冰凉,有些事情发生变幻的确很快,她根本就没有想到。
柳莺想笑,笑自己梦幻的荒缪,笑自己无缘故的变成了第三者。
这样的见面柳莺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多数是保持沉默,对于王萌说的那些什么她与杨一鸣的过去,他与她的家境等她早已经听不进,她最想现在立即就是离开。
柳莺站起来,淡淡说:“我都明白了,你放心吧”。都来不及听见她说谢谢,那种感觉就是是偷了别人东西,逃之夭夭。
无疑遇见这样真实结果,柳莺只有落荒而去,她知道杨一鸣不会放弃既得的安逸。
杨一鸣打电话过来,声音里是喷涌的酒精味道。“我想要见你,我在”823酒吧”熟悉声音依然温柔,有些不可抗拒。
柳莺到酒吧时候,他坐在阴暗的角落,脸上有昏黄的灯光打过,头发凌乱,完全没有平日的干净利落,圆桌上摆满空空的酒瓶,正举起一瓶朝嘴中灌。
他眼中已然有醉意,却依旧掩饰不住哀伤,如受伤的孩子,满目疲倦与苍凉。
杨一鸣迅速抓住柳莺的手腕,使劲捏住,她的脸稍稍变色,咬住下唇,所有愤怒在现在完全被一种疼惜所代替,眼泪轻轻滑落到他手上…….
“为什么是这样,你既然都答应了别人,为什么又给我带来幻想。”柳莺再无法伪装一直坚强,在杨一鸣的眼里她的确是纸老虎,现在彻底被撕碎。
“你要明白,爱的感觉不是我能控制,遇见你我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柳莺。我不是存心的,你知道吗,我最怕就是你受到伤害,可是我还是给你带去了,我知道自己该死。”
杨一鸣放开她,点燃一只烟,狠狠的就、吸了一口。
“时间不可以从来,我无法改变我过去,可是柳莺,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可以跟你海角天涯。相信我,好吗?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是真的,我知道你能感觉到,你是能感觉到的,你是能感觉到的。”杨一鸣声音有兴奋逐渐变的平静下来。那分明是一种对生活与现实的无奈。
柳莺完全麻木了,她知道这一天会来到,她知道他有复杂过去。
“你能离开她吗,你能安心吗,杨一鸣你如果能离开她你就不是你了。”“你不要说了,杨一鸣我其实都没有想过跟你永远一起,我其实一点都不爱你,你对我来说不是你想象那么重要,你一切都会为你改变,不会。”
“所谓爱情不过是自期欺人罢了,或悲或喜,无非都是寂寞。”
他一愣,随即大口大口喘气,身子往后一仰,斜躺在生红色肮脏的沙发上,喃喃自语:“柳莺,柳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你不是说过要永远不离开我,我就是你唯一吗?你不是说还要嫁……”
“够了,杨一鸣,我才不会,我虽不是什么大美女,可我还不至于非要你不嫁,不要做梦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沉默。酒吧的喧嚣把所有悲哀,痛苦,欢笑都淹没。
他静默不语眼神失措而犹豫,无助而满是迷茫,那是所未曾目睹的慌张,她终于明白杨一鸣究竟有多重,他的过去是无法抹去。他那时的眼神如一枚滚烫的烙印在她内心最深处留下痕迹,柳莺明白,有些东西旁人是无可奈何的,只能是命运安排,注定了这个给他希望的男人她得离开他,虽然很残忍。
将杨一鸣艰难的扶回家中,清理吐了一身的污物,换上干净的棉T恤,倒一杯开水在床头的桌上。然后仔细打量这个熟悉的男人。与他在一起的所有温暖过去一蓦一蓦呈现眼前,那个无数次说着爱她的男人、、、想到这些,一颗凌乱的心让柳莺不忍离去。这是触手可及的温暖,可渐现在,她得把这些温暖全部埋葬,换做是未曾相识的陌生人。
柳莺没有回寝室,她想以后再也不会有今天了。在屋子里坐了一晚上,听这杨一鸣不停的叫她名字,她觉得知足了。
杨一鸣醒来了,依旧熟悉的吻,疯狂的打在她脸上,和着泪水已经分不清是苦,还是甜!那本来就是梦,既然是梦又何必在乎它会醒来。
半个月后,杨一鸣来到店中,面上的神色漠然沮丧。却不发一言,安静的等着柳莺忙完后说:“能送我吗,晚上火车”柳莺鄂然。一切象一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欠你今生”。
“不了,今晚还加班!一切都过去了,我不后悔,你自己多保重”。
杨一鸣“恩”,转过了头,径直走了出去。
柳莺眼睛红红的,那种欲冲出去的意念随着远去的背影渐渐平静。
柳莺想起一收歌:只要你比我过的辛福,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治愈一切伤痛,伤痛在时间流逝里终将抹去终将愈合,即便没有完全,也要装作不再怕痛。
柳莺偶尔依旧会收到杨一鸣短消息,总让她回忆起从前,但已经没有撕心裂肺的那种疼痛,她知道,离开了,就只有祝福。
重庆的天说变就变,窗外却忽然下起小雨,柳莺撑着一把伞在三峡广场不经意漫步,看这那些伞下成双成对,她依旧会想起杨一鸣,他过的好吗?但这一切已经再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想:冬天尽了,春天应该不远了吧。风一阵吹来,回家的路在雨中变得到更加清晰,柳莺加快了脚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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