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还好吗?
以前不理解乡愁,都想着赶紧离开故乡,
但是日子越长却越想家。
这几天春运,想必你们也都在回家或者去到远方的路上。每年春节,仅仅从北京。就可以撤出一千多万的人口,而我的家乡全部的人口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万。而我们出发之地,那个地理意义上的故乡,却再也无法让我们感到思乡的恐惧了。
我们都也曾经张牙舞爪,身经世事的从二狗变成Michael,从翠花变成Mary。
我们的故乡,它也脱胎换骨,生出一副和许多城市一样美妙而千篇一律的面孔,这让我们措手不及。我们突然发现,只在每年冬季回乡的自己,甚至连家门和读过书的学校都找不到了。
想到上学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怕,也没什么值得我哭的事情,却在年纪逐渐增加的过程中越来越惜命,也越来越容易被一口热饭,一杯温水,一件沙发上上睡觉时给我盖上的衣服而感动。这些天我妈每天早晨在我耳边每三分钟一次比闹铃还要准时的“快起床吃早饭”的嚷嚷,我从上班时间早上8.30的生物钟回家变成了早7.30起床吃饭.比起我精力充沛的要冲出家门投入工作,现在确实慵懒且空白,但实实在在的烟火日子总会触动漂泊不定的心,我们所到的城市有彻夜不眠的灯火通明,有来来去去相聚又别离的笙箫,有我们肆意挥洒且不断革新的音乐和啤酒,可是,唯独没有我们可以停靠的地方。
假期之前我很累,想到只能回家才能充电,才能停顿,这个冬天才能变得暖和一些。北京的冷风刮起了一阵回家的大潮,下班后我马不停蹄的踏上归途,顾不得甚至记不起有哪些事要安排,哪些人要面见告别。就在放假的前几天做梦梦见回到了家乡,那个场景,应该是中学的操场和主楼,我飞奔的往四楼所在的班级跑,好像迟到了,可总是跑不到班里,越跑越远,然后我惊醒,发现上班迟到了。这次真得用跑的了,我也无奈的笑了笑,那个梦里想达到的场景很远,可是工作的办公桌却很快就能到达。
故乡的春秋我们很难有机会会回去,唯独在冬季,我们才能够结束一年的忙碌回到家里,家乡的冬季,即使再冷,在心里也都是最温暖的季节。
这几天总有朋友问我回家有没有被“催婚”,我也玩笑似的回应他们该来的总会来。故乡的特色总是惊人的相似,远方归来的人总会要交待清楚自己的情感事故。那些关心我们的亲朋好友们,我们除了血缘,根本过着不同的生活。这些年我过好过坏,他们无从知道,也无权干涉。
然而,更重要的是,一年一年地成长,让我们获得的不仅仅是智慧和经验,而是一种能主动感知他人的同理心——
父母一辈与我们在价值观上的差异,真实存在,也不可能消解,这是客观事实。人的思想,很大程度上是时代的产物。
父辈与爷辈,我们与父辈,都有代际鸿沟,谁都无法说服谁,更无法改变谁,与其大过年的争个脸红脖子粗、不欢而散,倒不如试着用宽容、大度的态度去尽量珍惜这相聚时光。毕竟,那些被逼过的婚、白过的眼、吵过的架,掀过的桌,最后都会在记忆中烟消云散,留给我们的,是老人渐渐花白的发丝与老去的面容,以及一些关于欢声笑语的美好记忆。
衣柜好满,钱包好瘦,房间好小,地铁好挤,闪烁在橱窗里的好东西,会不会突然抹去一个零,故乡的云会不会有一天也会飘在你奔走的天空上,流浪退回远方,雪花回到天上,火车驶回故乡,你脸上和脖颈上的皱纹被熨平,白头发又重新染上黑色,你又为我重新背上上学的书包,亲吻我的额头,消失的人又重新回到我的生活,你们也永远是年轻的模样。
后来,这座城市只有冬天
你问我,你在外面还好吗?
我说,外面风景挺棒的,回家有回家的好
你说,那就好。
January
不甜君
2017.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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