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雪说说话,那是你
从我心脊吹落的雪
——保罗·策兰《双重意象》
爱是最高的欢乐也是最深的悲愁,它是线段还是射线,往往需要生命尽头的时间来作答,而其原点似乎都晕染着一场刻骨铭心的初见。
那年,少女巴赫曼在洛克尔博士家与诗人策兰相遇,这无疑为巴赫曼那段枯燥而苦情的撰写论文时光,注入了一剂久违的甜。
遗憾的是,由于二战的遗魂充斥着整个维也纳,此时的策兰打算离开这里,流亡巴黎。
8月中旬我将去巴黎,只有几天。别问我为什么,为了谁,但是,你要在那里等我……
——1949年巴赫曼致策兰
“未来看不到头,此刻看不到你”,陷入爱情的人,最担忧的就是这种无形的距离,若即若离。异地相恋难免会产生沮丧。
很多时候,面对情感的起伏与波动,爱情里的当局者仿若一枚勇往直前的象棋。因为棋局已然开始,便不再有所谓的悔棋退子,只能以成年人的方式,用心抉择如何前行。
就像热恋中的巴赫曼,她毅然决定要前往巴黎,想安顿在策兰身边。
对于即将到来的,我既高兴又害怕,有时害怕的程度甚至比高兴更甚。请一定要试着好好待我……
——1950年巴赫曼致策兰
好景不长,诸多无法遮蔽的问题,使二人不知该如何前行。巴赫曼的父亲是纳粹党,而生于犹太家族的策兰,父母皆惨死于纳粹集中营……最终,他们在巴黎的共同生活成了一段糟糕的回忆。
这烟火般热烈而短暂的爱情,最终折戟沉沙。“我将我的所有压成一张赌注,而现在我却失去了它……”后来策兰娶了他人为妻。
时隔六年,应了那句“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两人在一次会议上又碰面了,一时间旧情复燃。
他们的爱犹如一只失灵的花洒,犹疑不定也让这段感情覆水难收。
“每当我想起她和你们的孩子,我便无法拥抱你。”(巴赫曼致策兰)在道德与爱的双重冲突下,她还是放弃了这如临深渊的爱。
两位诗人在历史深处编织出一段心的岁月。1961年,巴赫曼决然释怀——这勇气不亚于“石头决定开花”——她写了那封永远未邮寄出的、伤心至极的了结信。
“一条弓弦,把它的苦痛张在你们中间。”艰难的岁月,一道道无法弥合的伤口,一个个难以修复的创痛。或许就像巴赫曼充满宿命式的反思——“我不相信这个世界可以改变,但是,我们自己可以改变,我希望你也可以。”
撰文 | 肖 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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