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幸运。是的,我很幸运。
我并未如同海伦凯勒一样失去光明,听不见声音。相反,我一直很健康,很健全。
我看见了落红,赏过了秋月,知道父母的摸样而不用手去抚摸他们的样子,知道对面双胞胎其实长得一点也不相像,知道那颗斜斜的石榴树虽然结不出诱人的石榴,但一到夏天却开着火红夺目的花,缀满枝头,我知道对面青山四季的变化,我知道每个人的喜怒哀乐该是什么模样,我知道茄子开着紫色的花,我知道天空偶尔会挂着几片浮云
我看见了如此多的事物,海伦凯勒却一辈子也没看见,或许也可以说她看见了,因为——心。
她假设着,假设着 上苍若给她三天光明,她会看些什么.
第一眼,她会亲眼看她所有亲爱的朋友,最重要的是莎莉文老师,“我要长久的凝视她”。如果没有莎莉文老师的存在,海伦凯勒依旧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盲者,自生,自灭。然后她要去森林远足,感受自然的气息,那些鸟语,那些花香,那些古木,荆棘,干活的弄,干活的农民,那夕阳下的庄稼,一样样,都不想错过。
第二天,她要去博物馆。”我将向世界,向过去和现在的世界匆忙瞥一眼。“ “饱览维洛内萨温的色彩,研究艾尔格列科的奥秘,从科罗的绘画中重新观摩大自然。”而我们,可以看见万物的美好们,但我们早已和世界匆忙的抱成一团,做着属于或不属于我们的烦扰。
第三天,她要真正体验日常生活。清晨,从家里出发,慢悠悠在道上闲走,周游她的城市,去公园,在街上散步,看五光十色的生活。
我们拥有无数三天的光明,我们依然未把世界看透。习惯了东升西落的太阳,阴晴圆缺的月亮,马路上来往的汽车,人行道上匆匆忙忙疾走的行人,脚下的杂草,四季的花开花败。因为习惯,所以忽视。
你是否悄悄翻过一块土坯,看见了忙碌有序的蚂蚁,四散奔跑的多足虫,张皇着,迈不开腿,另几只叫不上名字的虫子,僵卧在阳光下。或许刚才,蚂蚁在屯粮,多足虫在打盹,而那些白白胖胖的虫子只是恬然的在土下守候它们的安适与这个世界远远相望……
你是否悠悠的看过从窗子上泻下一块阳光在书台上,飘忽的尘埃上下舞动,在湛明的体质中,却无法辨别出阳光交织绚烂的色彩。而心里有种淡淡的恬静,与世无争的宁然,如清凉的流水从心底淌过…..
你是否静静的站在一棵树下,看它嶙峋的树皮,那是经历了多少的磨难,雷与电的轰鸣,雨与雪侵蚀,风与霜摧残,仍然站在这里,看着这个忙碌的世界,偶尔插入一小节凡事,或是青春年少的我们刻下的永恒誓言,或是为这个世界孕育着新的生命。它就这么的无欲,无求,不争,不扰……
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根本不成立的命题。或许把对象改为我们的心,那么也许就合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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