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待会再比？”周邡挑衅的意味大过一切，沈玮碰了碰周邡，示意周邡见好就收。

“你怎么这么怂？”周邡有些不服气，“你说你是不是害怕莫野。”

“我不是怕她，”沈玮说。

“那你干嘛！”周邡有点生气。

沈玮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他只是有点为难的盯着书本，那上面每一个他都认识，但每一个字又都充斥着不满意。

沈玮对自己的人生不满意。

品德课之后，周邡早早的等在外面，张婷婷一路小跑，脸色红红的，杵在周邡面前，“莫野去老魏那了。”

“好像，”张婷婷吞吞吐吐，“好像是在说竞赛的事情。”

“我靠，”周邡把拐扔到了地上，那副拐是他的最爱，被各色水彩涂满的，像兵败的战士一般奔溃的，四分五裂的残骸。

莫野站在办公室，听老魏说这次的比赛，“这次赢的选手可以去北京，我跟你爸沟通过，他很支持你。”

莫野低着头，脑子里想着口袋里那封说不清道不明的信……她问老魏，“比赛要去省城吗？”

“当然了，”老魏说，“初赛就在省城，不过我想你问题不大……”

后面的话莫野没有认真听，她想自己可以去省城的话，也许自己该把头发稍微留长一些。她和小时候的照片相比，相貌有了很多改变，不知道妈妈还能不能认出自己。

她有很多担忧，担心自己长的太快，又担心爸爸跟着自己，她一个人不好行动。老魏安顿了几句，倒是没看出莫野的心不在焉。莫野低着头，一路无话。人来人往的同学从旁跑过，有人碰到她，有人跟她“道歉”。莫野恍若未闻，直到走到班门口。

周邡带了一帮人围住讲台，周邡看着她，大声说了一句，“不公平！”

莫野看向张婷婷，婷婷想说，“不是我……”但终归是浅浅的消解在自己的嘴边。

莫野走上去，想跟周邡说声“对不起”，可她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不过是一场没有意义没有结果的赌而已……是他太执拗了……莫野想。

但班里悠悠之口需要一个解释，莫野有些头痛的看着这些同学……在某些时刻他们是她的依靠，某些时刻却抛弃她的同学们。她还未能体会其中的讽刺和尖刻，正如她还不能领悟成长之痛一般。

她只是比同龄人成熟一些而已。

莫野走上前，看着周邡，“班长给你做，算我赌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