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写:顺其自然
编辑/校对:长孙珑儿
最近,小沈阳导演的处女座《猛虫过江》上映,然而口碑却不是十分理想,豆瓣评分也仅仅3.7分。
评论也不是非常的好
但对于作为东北人的笔者而言,这部电影中东北冬天的元素却是十分真实,勾起了关于家乡的回忆。
小时候每到冬天,老家村东头洼地里,夏秋时节积攒的雨水就自然冻成了一个天然的冰场,虽不及城里却也浑然天成。村子里从蹒跚学步的娃娃到中学生以下的少年,在这里都能找到他们嬉戏的身影。
那时候老家的冬天来得比较早,通常霜降一过,家境好的孩子们就都穿上了当年新做的棉衣。这时,水面就开始封冻了,有胆大者就试着上冰面去“探险”了。
之所以说是“探险”,一是这时冰面比较簿,孩子们无师自通,都知道其中的危险,所以凝神屏气,用脚一点一点的试探前行,发现有一点儿异样,立即后退。
从安全角度讲,这也是很危险的,好在冰下的水不是很深。而且假若真的踏破冰面,弄湿了刚上身的新棉衣或是新棉鞋,那可不是好玩儿的,挨家长的斥骂是在所难免了,大半是要受到体罚的,但仍有胆大妄为者,这种“探险”的乐趣大人们是无法理解的。
立冬之后,冰面就逐渐冻实了,这个时候大人们也对孩子们不怎么约束了,冰面上就时常会荡漾着孩子们的欢笑声。那时候农村孩子们的玩法全靠自悟,没人教但形式也不少。冰上运动项目归纳起来主要有三大类,一是滑冰车,二是打冰尜,三是滑出溜(东北专用语系)
所谓冰车,就是找一块四分之一平方米大小的木板(在那年月这是很奢侈的,一般找不到),或是自己用木棍或木方钉制一个,在下面钉上两根粗铁丝或废弃的“把拘子(过去农村做马车时或上房梁时加固用的)”,再用细一点的木棍做成两柄“冰锥”。
玩的时候坐在冰车上,用冰锥撑住冰面向前滑行,那感觉很是惬意。大孩子的冰车一般都是自己做,小孩子的父亲或兄长做,这个时候是农闲,大人们也是乐此不疲的。有谁的冰车做的好,也着实让人羡慕。
冰尜的工艺就相对简单多了,找一截粗一点的木头,一端锯平,一端削尖,再在尖的一端钉一粒滚珠,也就是轴承,一个冰尜就成了。
讲究一点儿的再在平的一端用蜡笔涂上色彩,孩子们在冰上用布条或麻绳做的鞭子抽打着冰尜,挥舞之间,童年的欢乐都融入了那快速旋转的冰尜中。
滑出溜就更简单了。在冰面找一处有坡的边缘,大孩子们先在岸上助跑加速,然后双脚并拢,冲上冰面,或蹲或站,在冰面上开出一条滑道,然后,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冲上去。
其间有人摔倒了,但大家仍然“前赴后继”,冰面上常常摔出一串串笑声。这种情绪往往能感染过路的大人们,他们也时常会加入到孩子们的行列中,只不过动作不是很协调,但也不失乐趣。
寒冷的冬天一切好像都是灰色的,呼啸的北风使万物都缩回了自己的躯壳中。但孩子们好像并不畏惧寒冷,不论是白天还是傍晚,冰面上总是能看到孩子们嬉戏的身影。有月亮的冬夜,孩子们往往要玩到很晚,套用鲁迅小说中的话: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月下是一群喧闹嬉戏的乡村少年。村子中除了孩子们的喧闹声之外,还夹杂着家长们此起彼伏的召唤声,给村庄寂寞的冬夜增添了许多生机。
孩子们因为有了属于自己的欢乐,冷就无所畏惧了。因为他们不畏寒冷,所以寒冷自然也就不能奈何他们,间或有人被冻伤手脚,但很少听说谁家的孩子被冻感冒的。可能农村的孩子天生就和大自然亲近,大自然也愿意眷顾他们。小时候总是听老人们说:乡下孩子皮实,天养着呢。
现在老家村头的水和冰都已经不见了,因为村子的扩大,荒芜的地方都已有了人家,原先嬉戏地方不知被谁家栽上了树,以前的痕迹几乎找不到了,沧海桑田,能留下的只有儿时的记忆了。而在《猛虫过江》的一些场景中还能依稀寻到旧日的痕迹,甚至带来一些感动,或许这部电影真的只有东北人才能真正看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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