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了闺蜜小艾下班一起吃晚餐,时针刚刚指向五点三十分,我就赶紧抓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冬天的北京有点清冷,这个时间点,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到了约定见面的地方,小艾的车已经停在路边等候了。我赶紧跑过去,开门上车。
-哎呀亲爱的,等很久了吧?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
咱去哪儿吃好?
-你说吧,我都行。
-泰国菜?法国菜?日本菜?你挑个菜系,我都有好据点可以带你去!
-晚餐也吃不多,要不咱俩找个居酒屋吧。
-好嘞,我带你去一家地道的,跟日本本地居酒屋没区别!
开朗热情的小艾开着车,我坐在副驾,一路走一路闲聊。
我正在滔滔不绝的时候,她突然打断我,小手向前一指说:我插一句啊,你看左边那个地方,那年过年的时候小X曾经专门开车带我到那个楼顶看烟花……
说完,她给了我一个略有些尴尬的笑容,让我继续说我的。
小X是小艾的前男友,分手好久了。尽管他们在一起也就一年而已,但是却是她恋爱史上最爱的一个人。
又过了一会儿,她看着前面的路感慨道,这片儿好久没来了哎,前面,就前面,左拐就是小X曾经工作的地方了,每次他都在公司楼下的那个星巴克门口等我……以前真是没少往这儿跑呵。
说完,我俩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起很久以前有一次聊天,还处在热恋中的她,跟我说起某天早上,小X六点多起床,从北三环出发,买好她爱吃的星巴克早餐,开到南三环接她,把她送到东二环,然后自己再开回北边去上班。他折腾一大通,就为了跟自己心爱的人多待一会儿,他说只要能见到她就好,虽然身体很累但是心里很幸福。
回程的时候我们换了条路,聊得正high,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又说到,“诶你看你看,前面那座桥,有一次我开车到了这儿,小X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呢,我说我开车在xxx呢,他突然说,‘我要见你!就现在!’。原来他看到我了,他的车就在我车的前面。你说巧不巧?”她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我见过她当年分手的时候有多恨他,完全不能在她面前提起他,甚至我们一帮姐妹在她面前替她愤愤不平地骂小X的懦弱,她都听不得。她颈上的项链、手上的戒指、车里的日本招财猫摆件、手里的新款手机统统被她换掉了,凡是能勾起她想起小X的物件儿,都被她扔了个精光。
“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现在没啦,他结婚了。”
为爱可以奋不顾身、勇敢洒脱的她,和循规蹈矩、安稳保守的小X,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循规蹈矩的小X最终还是乖乖听话娶了家里给他安排的那个对象,按部就班过上了家里为他安排的生活。
“当年分手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眼瞎,爱错了人。我逼迫自己忘记所有他的好,后来就感觉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心里只有恨。等到自己走出来了,爱啊恨啊的都没了,才慢慢想起过去相处的时候,其实也有蛮多开心的事,才终于释然了。”
我明白,她这回是真的放下了,所以反而能够想起当年那些快乐的时光了。
“其实我们分手后,他约我又见了一面,他说他心里最爱的还是我,只是他逃不脱家庭的束缚,他恨自己懦弱,可也没有勇气反抗。”她继续说,“深爱一个人的时候,他在你眼里是有光的,他在你心里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可是他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一瞬间,就那么一瞬,我觉得他整个人都黯淡下去了。他在我心里的光,突然没了。”
有人说,在感情里,只有错误的开始,没有错误的结束。那些开心的或是难过的过去,并没有什么好或不好,它们本身没有情绪,只是我们当下的心情投射在回忆上,才对往事有了不同的理解。我们都成熟了,也就学会了和过往的自己好好相处。
如果现在有个机会能让她回到过去,她说她也不想回去了。对过往并不留恋,只是感慨一下,年轻时的自己在当时那段感情里的状态,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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