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姻缘
直至第二天,玄女才醒来,悟空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看着她:“醒了?我也没什么吃的,没有孩儿们伺候,也不会做个什么菜,只有桃子,吃么?”
她看了看洞口的水帘,明媚的阳光一丝一丝地透进来,撒在潮湿却亲切的地面,这个自己守了很久的地方,他在自己的气息中生活,称王,大闹天宫,自己后来又在他的气息中,思念,守护,日夜祈祷。她注意到锅灶石座甚久不用,却是一色如新,大概是悟空趁自己熟睡时收拾过了。她看着这个守了两千六百年的人,眉眼里尽是温柔,递过来的桃子上的水珠点点,应该是洞外的泉水,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悟空看着心爱的女人:“怎么了?”一边说一边抚摸着玄女的面颊。
玄女享受着怀抱的温暖,把脸往悟空手里又埋了埋:“你知道吗?我等这一日等了好久。”一边说一边接过了悟空手里的桃子,“师父说只有三日是么?”
“你打算怎么安排这三日?”悟空宠溺的问,其实此刻他并不担心唐僧,反正唐僧只是被利用的取经人,根本不是什么金蝉子,若是他无法到西天,再寻一个就是了。
玄女起身往锅灶走去,转身向悟空笑道:“你不会做饭,我为你做一桌佳肴,如何?”
悟空也笑了,这样寻常人家的生活,自己却从不曾过过,生而为王又怎样?也点了点头起身去叫了小猴子们抱来柴火,又寻了野菜,又捉了个路人,送与玄女做菜,又有老猴拿出了藏的酒,悟空近日不曾睡得香甜,亦不曾吃得好茶饭,生火时因温暖异常,竟睡着了。玄女看到也不做声,只抿嘴笑着,悄悄招呼两个小猴子来生活,不许惊动悟空,这两个猴子虽不曾见过悟空,却一直听老猴讲齐天大圣的故事,对悟空又是敬又是畏。更不敢惊动,只悄悄地提着脚攥着手去加柴。
那路人原是个樵夫,被众猴打晕抢了柴拖了回来,这人醒了,发现身处之地,大哭道“好菩萨,女菩萨,放了我吧,我妻有孕快足月了,家里不能没有我啊!”
众猴害怕惊醒悟空,一拥而上,扛抬扯拉,把衣服直揪破了,却不知悟空已经被吵醒,
跳将起来,看着这樵夫:“你是个什么惫赖人物!老孙要吃人又怎生听饶?”
“放了他吧,也不必非得吃人,只是放你回去不难,你需得帮我去寻些肉来,你不来时,这孙大圣能观四方听八面知过去未来,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可谁也全不行。”
玄女已做好了饭菜端上了桌,笑着说道。
悟空看到菜在桌上,也不管这樵夫,只说道不要吃肉了,只吃野菜就是。这樵夫喜得无可无不可,连连跪谢,只念阿弥陀佛。欢天喜地地让小猴子送了他出去。
吃完了饭,玄女歪头想了想,要悟空陪她去 集市里逛逛,悟空答应了,第二天二人一起看了日出日落,不在话下。
第三天,悟空有些不满,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也不说话,玄女看出了他的心事,自己又如何舍得,默默陪在悟空身边,也默不作声。
悟空跳了起来,拉了玄女的手:“走!这必定是个好去处了。”玄女听了,由着悟空牵着。
悟空闹了东海龙宫,让龙王腾出了地,又和龙王龙婆龙子龙女一顿央告加威逼,只说出去一个字,断然打死。众人也唬得赌咒发誓。
悟空拔了一把毫毛,吹了一口气,说变!龙宫内外一派喜庆,然后看向玄女:“在这里成个亲拜个堂,我们现在这样算个什么?你说是个不是?”
龙王听了这话又喜又惊又惧,喜的是这大圣与玄女郎才女貌,般配也甚;惊的是这大圣竟然能成亲,又在自己的龙宫,真真荣耀;惧的是大圣既不教说出一个字,必定是瞒着如来玉帝,若有一日败露,自然有自己的罪过。
“老龙王你愣着做什么?老孙请你帮衬些,我不懂这成亲的礼!快些为是!”
玄女去换了喜服,龙女的房间做了新房,龙王依言主持了婚礼,二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龙女给新人倒了酒,笑道:“大圣,我们也不学凡人们闹洞房了,新婚大喜。”说罢便出了门转身轻轻关上门。
悟空挑起了喜帕,只见玄女满目娇羞,巧施装扮,朱唇轻启,更比素日醉人,二人喝了合欢酒,也不圆房,悟空只将玄女抱在怀里,轻轻吻了她的唇,两人都不说话,只静静坐着,过了两刻的功夫,悟空开口:“娘子,我们回去吧。”
玄女眼中噙泪,却故作冷静:“嗯。”
她守护了两千多年的人,终于叫了她娘子!
回到花果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如来派了伏虎罗汉带了孟婆来,要玄女喝下孟婆汤,潜心修行,不许再与悟空相见。孟婆深知齐天大圣的名望,更知二人的情愫不似凡人那般,也知玄女的来历,便偷偷摸了玄女的头发丢入汤中,原来这孟婆汤,留了孟婆的头发便会忘情,而留了喝汤人自己的头发则会铭刻前事,生生不忘。这一切自是逃不过悟空的眼睛,也不说出来,只看着没有法力的玄女流着泪被罗汉灌下了汤后晕了过去,罗汉将玄女带走,辞了悟空,不在话下。
孟婆说道:“大圣,前面的路,艰难地很。”
悟空点头:“正是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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