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7日晚9点15分,我的女儿——乔珺如小朋友出生了,乳名叫多多。大名的意思是"像美玉一样",小名的寓意是“多健康,多快乐”。
2017年9月底测出怀孕,实属意外,因为之前我在北京妇产医院被查出9号染色体倒位,可能这么说很多人不理解,直白点就是没得自然受孕,即使受孕流产或者畸形儿的几率很大,北京妇产医院的医生建议我们做试管婴儿,第三代。
没有如此沉重的经历,就无法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极其沉痛,心情阴郁至极,因为我无法接受自己不能生孩子的痛楚,也无法承受做试管婴儿三代的经济压力,甚至,我萌生出过去领养一个孩子的念头,并且和金鱼同学很正式的交流过这个问题,现在回想起当时种种,那种难过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忘怀。
较我而言,金鱼同学坚强一些,给予了我很多鼓励和力量。不死心的我们,经人介绍去看了一个河北徐水的中医——田大夫,介绍人说这个中医很不错,诊治好了很多无法生孩子的人。这,似乎成了我和金鱼同学当时境况下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只有紧抓不放一条路。那是2017年四五月份,我和金鱼同学开始频繁地往返于北京和徐水之间,周末早起赶到北京北站赶乘火车去徐水,下午又赶乘火车背着中药包回北京,半个月一趟,背回来十来天的药量。
就这样,吃药吃到了七月份,田大夫让停药了,说让身体休息休息就备孕吧。八月没中,九月,中了。自此,又开始经历新一轮的担心受怕,因为我有过稽查流产史,所以,生怕这次再出现同样的情况,怀孕的前三个月,用“如坐针毡”四个字形容,一点不为过。
前三个月,孕酮低、hcg低……吃了好些个保胎药,还好,我的女儿特别坚强,坚强地挺过了最为艰难的前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且不说我自己的担惊受怕,金鱼同学也是夜夜难眠,这夜夜难眠的情形,当时他未曾谈及,在我孕中后期偶尔他说起来,说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就这句话,每次想起来,我都忍不住要流泪哭泣。
NT、唐筛、畸形筛查……当这些至关重要的检查一个个顺利通过的时候,我的心,才放到肚子里。也在唐筛顺利通过的孕第十七周,我才把怀孕的消息告知了家人,告知的如此之晚,就是生怕再空欢喜一场。
整个孕期很顺利,除了糖耐没过关,控制饮食几乎四个多月的时间。临近预产期,从5月14日就开始休产假,日日在家等着我的女儿发动,淡定的闺女没有出来的意思,最终,在预产期的前一天,6月6日,我被收入院待产。
6月7日,我被带进了待产室,用了软化宫颈的药——米索,在待产室呆了一整天,用药、胎心监护、休息、胎心监护……一天过去后的下午五点多,我的宫颈软化没有任何成果,只有轻微见红,助产士表示没有生的迹象,我被告知可以“打卡下班了”,我被送回了病房休息。
晚上六点多,定的血糖餐到了,公婆也给一直待在医院的金鱼同学送饭来了,我在病房吃饭,他下楼去医院的院子里吃饭。
吃饭吃完了,突然感觉下身流出很多液体,颜色也不对,没经验的我以为是见红,但是坐在病床上的我感觉流出的东西越来越多,按了护士铃,告知护士情况,护士叫医生来了……医生一测,表示破水了,且胎儿的胎粪拉到子宫里了,需要立马进行剖腹手术。
金鱼同学吃饭还没上楼来,立马打电话让他回来,紧接着医生让各种签字画押、说注意事项,还让我在其中一份文件上签金鱼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说是为了表示我是在清醒状态下签字,可是,具体签署了什么文件,我都未曾过问,只顾签字了,然后就是各种插尿管做皮试埋针等等手术前准备。
这里,有一个特殊情况,众所周知,做剖腹产前好几个小时是不让进食的,可是我的情况是才进食完毕,医生说可能手术中会发生呕吐,医生问我吃了什么,再让我稍微消化后再进行手术。
这整个过程,我都极其淡定,没有任何恐慌,该签字签字,该回答医生问题就回答问题,我都佩服我自己。
紧接着,我被手术推车推进了手术室,躺在手术推车上,看着屋顶的顶灯一盏盏的走过,真有种电影里或者电视剧里情景再现的感觉,当时的我还是很淡定。进手术室大门前,金鱼同学就和我说了一句话“媳妇,加油……”进手术室后的我,还是延续着那份淡定劲。
上手术台,背部打麻药,胳膊绑血压仪,手术助手们在1234567的报着数清点手术用具……这时候,主刀医生来了,恰巧是我固定产检的副主任医生,她一进门,我居然还和她聊上了,我问她:王医生,你不是下午就交班走了吗,怎么又来了,医生说:这不是回来给你做手术嘛,手术前,我还絮絮叨叨的和她聊了我刚才破水的情况,她还问我知道不知道肚子里胎儿性别等,足足得聊了七八分钟,麻药起作用了,要开始手术了。
麻药是管我下半身的,上半身和脑袋完全处于清醒和有知觉状态,医生说我刚吃完饭,手术过程中可能会呕吐,也有可能窒息,让我想吐的时候侧向一边,居然一点没吐,就是手术过程中上半身颤抖的无法控制,我居然还能想出咬住盖着我脸的那块布来减轻颤抖,坚强如我。
手术过程中,医生时不时问我有没有什么不适,除了无法控制的上半身颤抖,我没有不适。手术刀切开腹部等等我都没有感觉,只有孩子从肚子里被拿出来那一瞬间,我真切地感受到肚子瘪了,别无其他。期间,手术助手说了好几遍我的血压低,我居然一点不害怕,还在想:完蛋了,今晚上我得出麻烦了,但是一点没害怕。还好,有惊无险。
手术结束,金鱼同学和金鱼妈妈在手术室门口等我,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孩子呢?”,说被送去洗澡了,金鱼爸爸跟着去了,我被推回了病房,孩子也被推到了我的床边。
我的女儿,我们终于见面了。
随后就是麻药的逐渐失效,各种痛接踵而来,不间断地被打了很多点滴,大袋的小袋的,持续了两天。
让我毕生难忘的是,产后按压肚子的痛,那种痛,没有词语可以形容。坚强冷血如我,都被这按压肚子的痛给制服了,其中一次还流了泪,并且导致了我的心理阴影,看见护士朝我走来,我几乎要打哆嗦了。护士也是醉了,来给我复查,第一句话居然是“我不按你肚子”……
在医院呆了六天,产后的下地也是痛苦,几乎无法直立行走,佝偻着腰,重心几乎都压在金鱼同学的胳膊上,一步一步的走,不,用“挪”这个字更加贴切,且走不了多远,十米的路,在下地这部分上,几乎等同于万里长征,还好,情况越来越好,从扶着金鱼同学的胳膊,到独立自己行走,我也花了三天时间。
住院期间,我一直恍惚着,难以相信躺在我边上小车车里的那个小人儿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五十几公分的人,在我肚子里怎么放得下,直到好几天后,我才接受了这一事实。
出院后的这几天,天天围着小人儿转,喂奶换尿布擦屁股洗屁股偶尔哄睡,整日关注小人儿的大号等等,原先以为我无法接受如此恶心之事,现如今我也走佛系路线,我也终于活成了传说中妈妈的样子。
此时此刻,我的女儿已经熟睡了,小肚皮一起一伏的,怡然自得,金鱼同学也睡了,我也要睡了。
睡前花了一个小时记录这整个过程,只为留念。
晚安,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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