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这个人,腰肥肚圆,挺能装,在我家是出了名的脾气好,性格好,被我的七大姑八大姨捧为女婿中的天花板。我的那些长辈身体都还很健朗,眼睛却过早地衰退了。江山?就他?呵,他要是能像织席贩履刘老板一样装仁义一辈子我也敬他是条汉子,毕竟假的尽头就是真,装到无形是自然。可这个死肥仔昨晚上又在跟我干架!——他连装都不想装。
我真想告诉我的亲人,你们错付了。有一说一,在多姿多彩的春天,在黄叶纷飞的秋天,在寒风凛冽的冬天,江山的性格确实很好,但是在夏天,你们还说他好,我简直不敢苟同。
今年的夏天,我和江山主要依然围绕两个矛盾,一是新铺子安不安空调?当然如果不安空调的话,就不存在第二个矛盾,因为第二个矛盾是开不开空调。
江山在四月底给我下最后通牒,五一必须安装到位,他要每日看到空调,才会觉得他的日子有盼头。如果我不能助他实现这点盼头,他就要给我腿打断。我赶在五一最后一天成功地保住了腿。
日子一天热似一天,江山靠空调续命的日子终于来了,而我,空调索我命的日子也来了。
跟着江山吹了几个白天,我的膝盖和脚踝冷到生疼,疼到刺骨。跟着他仅吹了一个通宵,就光荣地在一大堆毛病上平添了一个感冒。我当时真是脑壳打了铁,听了安装师傅的,又把空调装在了床上。
很显然,我已经对江山怀恨在心,他为何能如此地不知怜香惜玉?哦,我不是香也不是玉,我只是孩儿他娘,特么的母凭子贵也不能对我的健康这样视若无睹呀!
我一天天体弱多病,弱柳扶风的,好的时候尚无三分力,不好的时候就只剩几口气了,根本受不了空调的苦,他反正能吃苦,再多吃吃没有空调的苦怎么了??刚好暴汗减肥。
于是昨天他前脚一走,我后脚就就把空调关了。等他回来时,已经晚上十二点过了。我爬上床就要睡觉,我也受不了熬夜的苦。他本来就一百八十几斤的胖子了,肚子里又刚塞下两三斤五花肉(刚吃烤肉去了),再加几罐啤酒,此时的江山少说也是个一百九的庞然大物了。
他收完铺子,拉下卷帘门,顺着楼梯麻利地爬到床上,掀开被子,一屁股坐下来,焦躁地问:
“热死个人了?你咋不开空调呢?”
开始看戏吧,我们的战争开始了。
“不行哦,不能开,我脚疼,身上冷。”
“不开空调哪个跟你过哦,我热得很,汗水跟到流,搞快,空调打开。”
“不可能,来嘛,你自己感受下,我脚有好冰,来来来!”说着我就把脚伸到他肚子、他屁股…他有可能热的地方去。“冰不冰嘛?你好意思开空调不嘛!”
“爬开些哦,”江山一把𢫦过我的脚,那你也来感受下嘛,你来感受下我的汗水,随即他粗暴地拉过我的一根手杆,把他额头上的汗水往我手杆上滋。
妈呀,那货是真热,但我的脚也是真的冰,想起曾经一位老朋友的口头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身体决计不能再吹空调风,于是我开始人生攻击:“热你也忍到,哪个喊你买不起房子,买得起房子老子跟你分开睡,你吹求你的空调。”
江山更不要脸,他反问我,“哪个喊你不是富二代,不是独生女,你要是的话还用我在这儿奋斗。”
好一招杀人诛心,我好像败了,似乎又没败,还有一招死猪不怕开水烫没用,又是一阵唇枪舌剑相互辱骂之后,我裹紧被子吼道:“管求你咋个说,反正老子不得开。”
“老子硬是遇求得到!”江山摸黑在床周边摸了一下,似乎在找遥控板,但是遥控板在楼下,看样子他已经不愿意下楼了,毕竟他还很懒,我迷迷糊糊地听见他打开了风扇。
“安个空调不让用,那安的个锤子!”这是我听到他说的最后的话。
我想反驳他,高低还得跟他battle两句,但周公已经率先把我叫走了。
看吧,我俩各自都是一身毛,还在怪对方是妖怪。江山说我自私自利,我何尝不在心里这样辱骂他。夏天我俩为空调干架这件事已经持续好多年了,因为他越来越胖,我越来越瘦这个既定事实而从未得到妥善解决,怕热真不是他的错,但我也绝不可能承认自己有错,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我就这点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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