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冷风,摇晃剧烈的门帘,通过窗户传来的如狮吼般的咆哮,无一不显示了这个冬天的来临。小秋用力的裹了裹身上薄的可怜的外套,有点后悔昨天上大夜之前没有听从妈妈的建议带件羽绒服。干了护理工作3年了,小秋觉得很愧对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的执念,多少次在上大夜下小夜时身后或面前都有他们温暖的注视;多少次班上遇到不开心的事时,都有他们包容下的怒火与怀抱;又有多少次在别人一家团聚的时候,他们悄悄不打扰的探望。作为一个独生子女,小秋觉得亏欠父母的不仅仅是他们发梢上的那岁月的渲染,更有不断挥霍那份无私的无法报答。
“秋啊,站在门口干嘛呢?大夜下吧?我们一起去吃个早餐吧!”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小秋的冥想。转头一看是3楼的同事王燕,王燕工作8年了,是小秋的前辈,人好,就是性子直。“不了,王姐,刚我们护士长跟我说让我去护理部一趟,说郝主任找我有事。”小秋笑着回道。“那个女魔头找你干嘛,肯定没好事,别把你调到艾滋病房去。”王燕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可听说啦,之前调去小李还没去就找人去了供应室,你别傻不拉几的主任说啥就是啥。”小秋笑了笑“王姐,那我先去啦!”“好的,记住姐刚才跟你说的话啊!”王燕在后面挥着手道。
“叩叩”深吸了一口气后,小秋敲了敲护理部的门。“请进。”门内传来了郝主任温婉的声音。别看郝主任姓郝,但真跟老好人搭不上任何关系,女强人中的女强人。在这个凡事都得靠关系的年代,硬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坐在了现在的位置。“主任早上好,听说您找我”小秋笑着说道。“小秋啊,刚下大夜吧!早饭吃了没?”郝主任和蔼可亲的问道“还没呢,马上就去吃。”“哦,马赶紧去吃点,吃完了好回家睡觉。”郝主任看着小秋,“来我们医院三年了吧,小秋?工作干的不错,小姑娘人也和气,好多护士长都在我面前夸过你呢,有男朋友了没有?”小秋听到这个话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没呢,没呢,没呢,主任,我还小。”“不小了吧,我记得你是本科毕业啊!是吧,严主任?”郝主任看着刚进门的严主任问到。“嗯呢,小秋可是正宗的本科院校毕业的高材生。我们传染病院能招到这么好的苗子可不容易呢。”严主任答到。
看着两位主任一唱一和的铺着“路子”,小秋有点忐忑的想到:难道我考研还有投其他单位简历的事主任们知道了?毕竟榕城就这么大,芝麻大的事经人一广播保证人尽皆知,随便拉两个人都能是亲戚。虽然在不断说服自己说人往高处走,但毕竟还是有点心虚。“小秋啊!”郝主任的叫喊声打断了小秋的神游。“主任,您说。”小秋说道。两个主任对视了一眼“小秋,现在艾滋病房差人手,有家庭的我们也不好调,只能从你们单身青年里选了。”郝主任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你各方面能力都不错,艾滋病房需要有责任心的,能挑起大梁的护士。所以我跟严主任就商量了下,派你过去。”“我可以不去吗?”小秋打断了郝主任的话语,虽然这是件没礼貌的事,但小秋真的不想去,毕竟她不能再让父母操心了。“小秋啊,我们只是正式通知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自己回家想想。”严主任的笑脸瞬间消失了。
小秋内心觉得悲哀极了,在医院这种人情冷暖,世故自知的地方。有关系,有人你就可以捧着茶杯,看着报纸,从上班坐到下班。年终评优的时候,照样把你夸上天。而没人,没关系,你只能去危险系数比较高的科室,脏活累活要你干的同时,还有可能面临被血液或呼吸道疾病感染的危险,最后调查原因时结论只能是你的防护措施不到位。却从来没有人问过,防护用具是否符合相关疾病的防护标准。而且大会小会把你批得体无完肤,这就是病态一种社会现实。“我们家就我一个,我不想万一因为某个环节职业暴露让我爸妈担心。”尽管知道这些话说出口会惹的领导生气,但小秋还是倔强的说出了口。郝主任看着小秋倔强的样子,打圆场道“小秋,只是暂时把你调过去帮忙,不是定在那里,回家再跟父母商量一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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