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一个人在店里过夜,以为会害怕,没有,只是失眠了半宿,凌晨时睡着了,做了一个梦,六点半闹钟响了,从梦中惊醒。
老板和老王也在店里住时,他们在一楼,我在二楼。现在他们的小区都可以回去了,我租住的宋刘村还没有给通知。昨天气温骤降,剩我一个人,就睡在一楼的单间里。里面有暖气片,晚上炉子没有灭,很暖和。
七点多起床,去二楼送被子,在楼梯上的窗户望出去,看到老闫正在仓库门口蹦跳。蹦跳也是他练的功夫之一,直线向上,一口气蹦上十来次,然后气喘吁吁地停下喘气。晚上都推进仓库的三辆电动车都推了出来,充电器上的红色指示灯闪亮。两个三轮车也都充上了电,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渴极了的人在大口地喝着水。
看来他已经来了多时了。
这段时间我们都回不去,最受益的就是老闫了。以前每天早上店里打扫卫生,点炉子的活都是他干,现在有了两个老王,每次他到了店里这些活都已经干完。最重要的是这些年来他从舍不得买早餐吃,在店里做有时来得及,有时一来客户就来不及,所以以前经常不吃早餐,这回都在,早餐有人给准备好,吃完喝完,把嘴一抹,甭提那个滋润。
一年到头,像苦行僧的他也就是这几天过过舒坦日子,我们都能回自己的小区后,他还会恢复以前的穷酸生活。他这一辈子,真算得上是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光和热一点不剩地奉献给家人了。
打开后门,老闫忙着点炉子,我抹桌子拖地,然后去二楼做饭。两个人的饭好做,煮面条,荷包两个鸡蛋,十几分钟就能吃上早饭。和老闫同志一个桌吃饭,尽量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饭碗,余光能遮挡就遮挡一下,尤其是扩散到老闫那边的余光,要不然再好吃的饭菜也会倒胃口。
倒胃口的原因并不是说老闫同志长的有多么磕碜,虽然说他长的确实也磕碜,主要是他的很多行为让人不舒服,比如说吃着饭捏鼻涕往椅子腿上抹;比如说口水不时滴到饭碗里,再比如说抹完鼻涕再掰馍,剩下的那一块下一顿他绝不去吃……
人各有各的缺点,也各有各的优点,老闫同志不像两个老王吃完饭抹抹嘴就走人,收拾桌子打扫卫生,每次吃完饭都是收拾利落才下楼。
八点上班,八点半以后大老王才抱着被子出现在后门口,说我又抱被子来了,晚上还得住店里,小区又不能回去了。
从春天以来,这种场景我们已经见怪不怪,帮着老王安顿好被褥,转过头问老板:你门小区是不是也快不能回去了?快来住店里吧。
为什么?老板一脸懵。
我们再打麻将啊!你不在,三缺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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