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二怒气冲冲地跑出来,差一点撞到我。“干嘛急匆匆的。”我明知故问。
“没事,没事。”庞二根本没停下,一边摆手一边跑了。
我已经走到门口了,不进去也不好看,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屋。
“操,这个工地弄得一塌糊涂。”庞三看我进来,一把抓住我,“要是能把老宋(就是楼上负责找平的瓦工)弄走就好了。”
“我不是打击你哈,你只能想一想了,老刘永远不可能把他弄走。”我挣开庞三的手,走到床边坐下“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老刘就是借着这个工地养着老宋。”
“怎么可能弄不走,我钱给到位了,他活干不到位,那我还留他干嘛。”庞三一脸不服气。
“庞三啊,很多事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
“怎么不能解决,啊!你说说。拿郭德云来说,老刘现在要是给他涨工资,他还不是一样屁颠屁颠地上楼抓料斗吗?”
“你想得太简单了。最开始肯定可以,但现在,你就算是把工资涨起来他都不会再干了。”
“怎么不干,我把钱给到位了,他还能不给我干?”
“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问题是他根本不想伺候老刘了。不仅仅是他,还有两个刘,估计到了十五号开资以后都要走了。”
“这么说,工地岂不是完了吗?”
“怎么滴,你还挺乐观吗?”
大太阳下的铁皮房就像蒸笼一样,我和庞三在屋里聊了一会儿天,汗不受控制得流了下来。
“不行,实在是太热了。出去找个地方凉快。”说完我站起来往外走。在一楼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才感觉好受了点。
这么热的天,也不愿意动,更没有食欲。中午简单吃了两口就回宿舍准备眯一会,只不过脸上的汗怎么也消不了。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还是没睡,就听到老刘喊大伙干活,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一点半了。
跟着混凝土工上了楼,老宋喊我,“小张,中午下班有几个套管忘了拔,现在混凝土硬了拔不出来了。”
“没事没事。”我赶紧摆手说“往后你帮着多费心,等这次开工资了,我弄点好酒咱爷俩喝点。”
“不用不用,我就是随手的事。”
“这和拔不拔套管没关系,就是感情到了喝点酒。”
“那行,再往后,我只要在楼上,你就不用上来了。”
“那真麻烦你了。我去看看那几个套管。”
看着四五个没拔的套管,我也是犯了愁,不拔吧,让老板看到不好,拔吧,又不容易。我转身下楼找了把手锤返回来开始拔套管。
一个套管还没拔出来,我已经热得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寻思着等太阳下山我再上来。
顺着简易楼梯下到三楼,看到架子工四人在打扑克。正好三楼凉快,我走过去围观。见我过来,架工班长跟我打了个招呼又继续玩牌。一把结束,他们也不玩了,架工班长和我聊了起来。
“这个工地干得实在是没意思,光干活不给钱,让我没法跟兄弟们交代。真他妈愁人。哎对了,水暖的工资给了吗?”
“给什么,咱们不都一样吗?工地没钱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望了他一眼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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