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50了,摸着额前的白发以及头顶光秃秃的头皮,戴上一个破斗笠,他准备去下一个垃圾堆寻找今天的早餐。
他走在熟悉的路口,忽然看到一辆宝马车里的女人,情不自禁地低头,把斗笠压低,然后看见两只不一样地鞋子套在脚上,一只adibs,一只耐特。
那个女人开车绝尘而去,他却颓然地坐下,眼神空洞而幽深,夕阳的光辉照在他落寞的肩上,似回忆着当初抛妻弃子的丑事。摸索到一个烟头,他找到一个已经坏掉的火机,居然能打出火花。
他贪婪地吸食着忧愁,以为生活不能再惨了,却情不自禁地想着刚刚抽烟扔掉的那个人脸上的大痦子,一种反胃的感觉倏忽而起。
夕阳西下,他又得去寻找着下一个桥洞,还好存了不少报纸。其中有一个头条是xx省xx市委书记视察本市企业复工复产的新闻,有一张照片上糊上了一大滩呕吐物。他整理着这些报纸,就像整理自己最后的体面。
夜从那一刻降临,来来往往的车呼啸着而去。他盯着平静的湖面,烟此刻也燃烧殆尽。最后,一个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轰然响起。
夜晚,一只虫子挣扎的溺水,他至死也不曾打搅到昏睡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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