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直到他骑行回家躺在床上睡了三天后,才冷静下来。对每个人问他情况的人,他都说:“外面真的很美,可惜路上没人。如果路上人多的话,就更美了。”
路上没有人
——灵遁者
他骑着车,在阴雨天气中,雨彻底打湿他的衣服。他还是一头迎着风,扎进丰裕口。在丰裕口入口处,河的对面那尊白白的菩萨倒依然如故,丝毫不受这风这雨地影响。他停下来,定定地看着菩萨,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如果我是菩萨,我会拯救这世间的所有的苦难吗?
在雨还没有下大之前,他又出发了。一路瑟瑟发抖,牙齿上下打架不由控制。到达秦岭顶的时候,他又停下来。手和身体僵硬到扶不住摩托,任它倒在地上,像个撒泼的孩子。他看不见秦岭顶周围的风景,秦岭顶都在迷雾迷失了。在没有人的情况下,他终于有勇气像个傻子在马路上撒尿了。
可之后,他有点没有勇气扶起摩托车了,他有点没有勇气继续下山了。可是他更没有勇气让自己冻死在秦岭顶,这是对秦岭的亵渎。他还是下山了,握紧双把,下山了。
上山的途中没有人,下山的途中没有人。晚上惨白惨白的旅社里似乎也没有人。
在后来一天又一天的骑行中, 他都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一天一天。更没有想到过世界上的路竟然有这么长,甚至可以无限走下去。有一天晚上还是在山顶,不同的是这天晚上天不冷,微风轻抚他的脸,就像空旷中有人向你走来。他抬头看天空的时候,想到了世界上的路竟然这么长,那么宇宙空间中的路一定是无法说出的长了。谁能走完这一生呢?谁能走完这宇宙的浩淼呢?
最后,他凝固了成了风,把这个世界无法直视和无法用语言道出的画面都揉成一个字,这个字没有点,没有撇捺,没有横折弯钩,没有上下左右,这是个什么字呢?你可能看不到,但一定能听到;你可能听不到,但一定能觉察到;你可能觉察不到,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因为我觉察到了。
直到他骑行回家躺在床上睡了三天后,才冷静下来。对每个人问他情况的人,他都说:“外面真的很美,可惜路上没人。如果路上人多的话,就更美了。”
独立学者,作家,艺术家灵遁者散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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