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开始并没有直接进入正文,而是楔子。
楔子原指木工师傅干活用的木楔,一头扁细,一头宽,用锤子打入木头连接处的缝隙,使连接更加牢固。后引申为文章、戏曲首部的引子,相当于序。
红楼梦的楔子主要以神话故事的手法介绍本书的成书经过。
当年女娲炼石补天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巨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补天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剩一块被弃在此山青埂峰下。
此石经炼灵性已通,见众石皆已补天,独自己无才不堪入选,日夜唉声叹气,悲号惭愧。
一日,气度不凡的一僧一道走来,坐在巨石旁高谈阔论,说到人间荣华富贵,巨石听后凡心萌动,也想享受享受荣华富贵,便口吐人言向僧道说:“大师,刚才听二位说人间荣耀繁华,我也想去享受享受,您二老仙形道体,肯定不是凡人,定有补天济世之才,利物济人之徳,发发慈悲带我去享受两年吧,我不会忘您大恩大德。”
二仙师笑道:“人间虽好,但不能持久,又多美中不足,好事多魔,瞬息万变,常乐极生悲,物是人非,到头来好像一场梦,万境归空,还不如不去的好。”
巨石凡心一动,哪里听得进去!再三苦求。
二仙师无奈:“既然这样,就带你去吧,不过不得意时,莫要怪我们。”
巨石忙道:“那是自然。”
那僧道:“你虽有灵性,但太粗蠢,我施佛法助你一助,等你在人世享受完再恢复原身,你看怎样?”
巨石听了感激不尽。
仙僧大施幻术,将巨石变作一块扇坠大小的美玉,可佩可戴。然后与道人携玉飘然而去。
不知过了多少年代,空空道人访道求仙,路过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见一巨石上字迹分明,道人一读,原来是巨石无材补天变美玉赴人间,历经悲欢离合,世态炎凉的一段故事。
故事从一首诗开始:
无才可与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
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寄去作神传?
诗后便是巨石入人世以后的故事,空空道人对巨石说:“石兄,你说你的故事有趣,欲成传世之作,但我觉得故事没有年代可考,不是宫廷争斗,不过几个异样的女子,或痴情或小才善良,也没有传世大德大才,即便我抄去,也没人看啊。”
石头说:“没有年代可考,您可以随便将汉唐年份加上,不是难事。不过我想历代野史都一样,莫不如没有年代新颖别致。市井百姓爱看宫廷斗争书的不多,爱有趣闲书的特多。历代野史,多风月笔墨,淫秽污臭,坏人子弟。才子佳人之书,千部共出一套,不能不涉淫滥。我亲闻的几位女子,虽不敢说比历代书中之人强,但讲的都是真人真事,可以帮人消愁解闷,还有几首歪诗,可供茶余饭后笑谈。我经历的故事新颖,会让世人耳目一新,大师再细看看,带到人世间去吧。”
空空道人思忖半晌,将石头记再看一遍,故事里虽有指奸责佞,贬恶诛邪之语,但目的不是诋毁朝廷,内容多歌功颂德;故事虽写感情,但没有淫词浪语,不过实录其事。方抄录回来,流传于世。
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遂将书名由《石头记》改为《情僧录》。
后来书传到吴玉峰收藏,吴玉峰又题书名《红楼梦》,藏家东鲁孔梅溪又题名《风月宝鉴》。
后曹雪芹于悼红轩批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题名《金陵十二钗》,并题诗一首: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知其中味?
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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