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窗口看树,大片的不同饱和度的绿,旧枝抽了新芽,被风吹得摇晃。
某个瞬间就像回到了童年,那时候我舅舅家还没有拆迁,门口就是大片的水稻田,吃晚饭我们习惯搬张方桌坐到大门口,桌腿旁是点燃的蚊香,舅母会叮嘱我和表妹不要烫到脚。我们面前是一大碗粥或是面,家里腌制的萝卜咸菜,中午剩下的半只红烧鸡或是红烧鱼,炸好的花生米或是蚕豆,卤菜店里提回来的猪耳朵或是鸭脖,然后缠着舅舅开瓶冰箱里的汽水,洗完澡偷偷摸摸去冰柜里顺两支棒冰,当作看剧的消遣。
又或者初中的时候,奶奶家门口的百年银杏被卖了锯了做砧板,我们每年到手的白果就又少了不少,乘凉的地方也没有了。奶奶家门口是小水沟,有农药空瓶、旧拖鞋、矿泉水空瓶,浅浅的水流泛着绿的那种,因此大夏天的傍晚会有无数花蚊子等着我的血繁衍后代,吃个饭抓耳挠腮是常有的事……我奶奶会给我做很好吃的饼,用土灶、大铁锅、一点点油和自己家的土鸡蛋或是二奶奶家的鸭蛋,能烙好多张薄薄的香软的蛋饼,配上粯子粥或者焦米茶yyds!
因为不常回老家,所以这份记忆才如此鲜活。
而下一个瞬间我又回到身陷囹圄的此时此地。
可是我终究还是很庆幸很快乐的,人要学着往好里活,往乐处乐,一生太短啦,只能看二十几场世界杯,我们终究会老去,最后葬在爷爷待的那块宝地,又或者跟我外公一样被迁到公墓,那我得好好想一个不一般的墓志铭,譬如“见机而作,入土为安”,譬如“恕我不能站起来”,譬如“活过、写过、爱过”。
而清风鸟鸣人间烟火,我此刻拥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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