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是爽快人,爱说爱笑。
可是她老公却是寡言少语的,我对他的印象总是停留在:一身藏蓝色的工作服,大头鞋,个子不高,肤色黑,体态瘦,头发是乱乱的自来卷儿。走路时总爱低着脑袋,仿佛一直在思考某个问题。讲话时,表情总是木木的,很沉闷的样子。
我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常常先是猛吃一惊,抬头看到是我接着便微微一笑,点点头。我觉得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干妈为啥和他成了一家?
有次我爸因工扭伤了腰,伤得很厉害,在家病休。某天中午我和妈妈刚给爸爸喂进去药,就听到了敲门声。妈妈开门一看:外面站着单位的安保处刘干事,妈妈诧异地把他请进门,还没有等我妈张嘴,就听他急火火地问起我爸在不在家。
我妈说:“在呀。”
“那他啥时回来的?”他问。
“啊?他最近一直都病休在家呢。”我妈答。
“不是说他不告而别都三天了吗?”又问。
我妈:“不可能,他连动都动不了,去医院还得担架抬去抬来的,往哪儿跑?!”
“老刘,是你吗?进来进来,我现在可下不了床去迎你。”我爸在里屋喊。
我妈这才想起来刘干事还站在门口那里,很是歉意地把刘干事请进里屋,当刘干事看到躺在床上的我爸时,突然间恍然大悟:靠,哥们一急都懵圈了。我知道是谁跑了,是你本家……
我们这才知道,前几天干妈和她老公产生了一点别扭,谁都不理谁。由于干妈是常白班,而她老公是倒班,兴许还会和同事串班,之前也有过两三天不打照面的时候,因此干妈也没在意。但是早上干妈要拿饭票到食堂买点啥时,却发现她老公写的一张纸条放在搁钱的抽屉里,上面写着:我走了,去散心,别找我……再看落款日期是三天前。
干妈当时一看就急了眼,直接找到了厂办,也不知他们领导是怎样上传下达的,反正是被委派的刘干事找到了我家,闹出个“乌龙”。
干妈的老公后来自己回来了,问他到底是去了哪儿散心,说是到了某某山上,而他除了更瘦倒也没有其他的伤……再后来我听说刘干事的儿子(也是我的同班同学)——刘洋跟我讲:晓学的爸爸是自杀未遂。
那当时我很奇怪:好好地干嘛寻死啊?老话不是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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