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车送她回酒店。一路上车内零件发出很吵的当啷声,车身也上下颠簸,轰隆隆作响。
旅馆并不是特别高档也不奢华,门口没有门卫,也没有瞥见花枝招展的女人,奥利说:“我敢打赌,肯定没人开我这样的破车来这里,” 南希笑着表示赞同。
“你的轮渡是几点的?”
“我早就错过了。”
“那你今天打算睡哪儿?”
“住在马蹄湾朋友那里,如果我不担心吵醒他们,应该没问题,我以前在那里借宿过好多回。”
她的房间里有两张床,两张单人床,如果她带着他进去,当然也许招来别人异样的目光,但她觉得无所谓,因为事实真相与任何人的看法都大相径庭。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奥利。
“不,南希。”
长久以来,她一直在他说一句真话。整个下午,也许是她生命好长的一段时间。她一直在等,现在,他终于说了。
不。
这也许可看做是个婉拒,对那个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邀请。这对她,可能是个傲慢的,无法承受的打击。
但是事实上,她所听到这个词是如此清晰、温柔、似乎那一刻充满了默契,就像他曾经对她说过的任何一句话。
不。
她知道她即将说出口的话是危险的。来自她自己欲望的危险,因为她并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欲望,那欲望到底是想要什么?
不管他们曾经回避过什么,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既然他们现在已经老了,还没有老到垂暮,但是已经老得不像话了。不幸的是当他们重逢一起,却一直在编织谎话连篇。
“不。”他又说了一遍。谦恭但是毫无尴尬,“这样不好。”
当然,这不好。其中一个原因是,她回家后的一件事,就是立刻写信给密歇根的那个地方,她想弄清楚泰莎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还她一个真相。
若你向光而行,定会一路坦途。
亚当和夏娃卖给她的那张纸条一直留在那年旧夹克里,当她回到家,放在那里一年再没动过。
这一刻,当她看到印在上面的字,她深感迷惑,并为之恼怒。
但这条路并非坦途。
寄往密歇根的信被原封不动返回,很显然那家医院已经不存在了。但南希发现还有其他途径可以去咨询,她已经着手去打听了。
如果可能的话,要给一些机构写信,还要去挖掘更多可能的信息,但是她没有放弃。她不愿意承认线索已经断了。
关于奥利,她也许不得不得承认就此中断,她给德克萨斯岛写过一封信,她觉得地址也许已经很详细了,那里也没几个人应该很好找,但是信被退回来了,信封上写着:已搬走。
她不忍心打开那封信,再读她写下的话。
她相信,真的够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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