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四处游荡,我没有办法说这叫流浪,流浪仿佛一种情怀,而我似只有孤寂,我来自南方,耐不住这夜深的寒冷,寒风刮过我的脸庞,从我的身体穿过,撩拨我的脚丫子有些痒痒的,我以为我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竟被这寒风吹的参与了进来,变成了参与者。
我出没在夜里,偶尔也遇见过曙光,那一刻是最欢乐的,也是最短暂的,随即那光儿便从我的发梢划过,溜走了。
我走过小镇的巷子,花花草草早已萎蔫,月色冷清,心空荡荡的,身体也随之越来越轻,正当我感觉自己双脚要离地的时候,又一个黎明要到来了,被迫切换场景。
我走过乡间阡陌,行走在数个坟头间,田地早已无人耕种,荒草从生。枯草在脚下吱呀作响,夜空中掠过几只乌鸦,为静悄悄的夜平添了几分生机,只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对人生的意义产生了怀疑。我的双腿不停歇地以同一频率交替着。我这样行走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告诉我说是使命,我默默地听着,脑子里却起了反抗的想法,完成这样无聊单调地使命后干什么呢?成为那不能见光的东西?仍游走在黑夜里?仿佛这是一个永远都破解不了的魔咒。
我的手被另一双手紧紧攥着,我感受到这双手的力量,抬起头来问这双手的主人,坟里面是什么?他说,是死人。我又问到,死人是鬼吗?他说,人死了之后,灵魂出窍,变作了鬼,你不属于鬼你属于灵。
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随后来到了浩无边界的大海的边界,一块沙滩上,照例笼罩在夜色之中。我望着海上氤氲,继续这刚才的思考。
我计划离开他是一个酝酿了很久的想法,那天,行走在沙漠,傍晚仍能看到落日的余晖,看来,这是一个晴好的天气,我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下一秒,用力甩开了抓着我的那只手,朝太阳落下的地方飞奔而去,希望能追上它,让它带我到白昼去。或许还可以和其他孩子一同玩耍,而不用整天对着一张脸,麻木的行走。毫无“或许”的可能性,我没有追上太阳,夜幕如常降临。只不过身边异常空旷,心也空荡荡的,我把我唯一的伙伴弄丢了 。我想那个他现在也很孤独吧,莫名其妙的被抛弃。
突如其来的悲伤侵袭了我的心脏,血液流经的每一寸血管都无比的疼痛,好像那些鲜红的液体不是血,而是硫酸,正一点点吞噬我。但实际上,除了身边少一个人外,一切如常。后来,偶尔也会想到他。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有另一个我,他和我承受着同样的孤独,做着同样的事情,流着同样令人疼痛无比的血液。再后来,我渐渐长大,渐渐老去,忘却了时光,忘却了我从何而来。曾经一切疯狂的念头逐个分崩离析,好像从创世纪初,我便这般冷冷冰冰,耐的住寂寞。
在我即将完成使命的那几天里,去到了北方,去找我的伙伴——那个捞起我的男人,我的家乡在南方。他在南方小城的一个水沟里看见了我,把我捞了上来,我和他一样是没有白昼的人,于是他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一同上路。可是我抛弃了他,我是个混蛋。现在他已经死了吗?在我变成他的那一刻,他就死了。或许,是我死了吧,后来的我就是从前的他。我要死掉了。我的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我实在没有力气像往常一样抬起它,索性停了下来。我躺在一个水沟旁,闭上了眼睛,想象着孩童时的我被他发现的情景,一切都是那么久远。我的意识越来越弱,千思万绪,最后化成了一个点。明天,我的尸体会见到太阳吧。
我的一生是一条长长的路,出生在路上,死在路上。风景并不单调,但对我来说始终都是一样,它们改变不了我,我也改变不了它们。
我是一只来自南方的灵,没有坟头,没有安身之处,于是我四处游荡,也许有一天你我会相逢,但是那时候请一定要抓紧我的手,不要让我挣脱了,我开始害怕孤独了,希望有你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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