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灯的瞬间,我懵了,它不知所踪了,心顿时沉了下去,不祥的预感升腾起来。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特意扶着眼镜,仔细地辨认了再三,依然没有看到它的身影;内心还是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希望那鱼儿只是一时淘气躲将起来,于是端起那个被我当做鱼缸的中型青瓷笔洗,轻轻摇晃着,盼着这样的摆动可以将它驱赶出来,然后我又可以看到它活泼的身影了。我清楚我只是不甘心而在自欺欺人,那么小小的笔洗什么都可以一览无余的,它再淘气又能躲藏到哪里呢?当然,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它真的是不翼而飞了。
会不会是小侄子将它转移到其他容器里了呢?毕竟,当时将它藏在卫生间除了以为这里避光稍微凉爽一些,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怕小侄子调皮,随意玩弄我的鱼。是不是他偶然发现了它,然后就将它随意养在其他的某个容器中了呢?如此想着,心里霎时闪现出一丝丝的光亮,迅速地,从卫生间到阳台,从阳台到厨房,从厨房到另一个卫生间,我寻遍了房子里任何一个有脸盆等容器的地方,结果是再次深深地失望。
颓然地回到卫生间,我愣愣地盯着空空如也的鱼缸,水浑浊得让我很不愉快,一看便感到有些缺氧和窒息。这是迫使鱼儿“离家出走”或“自杀”的原因吗?我很不情愿地往这个方面去想。之前特意放进去作为装饰的三颗带斑纹的小石块依然在那里,只是此时它们让我有些难受,如果失踪的是这些顽石,而不是我那可爱的鱼,那该多好。
只是,死也该“见尸”的啊。我闷闷地只管难受着,甚至痛恨自己讲出“见尸”这个词。只是又无法抗拒这个想法。似乎是突然地,我由之前的颓丧转而变成了十分地清醒和严肃起来,仿佛自己是福尔摩斯在世,正面对一桩离奇的“密室失踪案件”,我提醒自己不要感情用事,不要因为伤心而迷失了理智。我让自己尽量不去破坏“案发现场”,而是驻足在一旁认真地观察起来,企图发现任何关于鱼失踪地蛛丝马迹。
由于冷静地观察,我在放置鱼缸的地面附近发现了之前自己并没有注意到的一块小小的印记,微微可辨印记中混杂着一点血迹,而且可以清除地肯定那并不是我刚踏上去的足印。是不是鱼由于缺氧快窒息时,出于求生地本能而跳出来了,这是它留下的印痕?由此看来,鱼儿是“自杀”了,我认为这是大概率的可能事件。若是“鱼尸”就在眼前,那么案件也就毫无悬念地到此结束了。只是它的“尸体”在哪里?疑云依然重重。
或者,在这个平静地卫生间里,在这方小小的鱼缸里,有过一番惊心动魄地“厮杀”,而我的鱼最终战败了,因为混浊的水中,似乎可以看到有点鱼受伤后掉下来的皮肉漂浮其间。那么,我的鱼它的敌人是谁?老鼠?蟑螂?还是……又或者,鱼儿跳出来后回不去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之时,让这些家伙“守株待兔”,捡了便宜。可这是套房,我住了这些年从来没有见过任何老鼠的踪影,那么老鼠的嫌疑几乎可以洗脱了。蟑螂是偶尔得以遇见,它们是最大的嫌疑犯,只是它们能在水中作战,或者它们捡到鱼尸后会乐于享用吗?若蟑螂真的是凶手,地上也该留下更多一点地拖拽地痕迹吧?是一个鱼头,一条残缺的鱼尾,一截鱼骨诸如此类的,因为从个头来看,我的鱼是蟑螂个头的四倍大。除了可以闻到空气中的一星半点鱼腥味,其他什么也没有。
清醒着琢磨鱼儿的死亡半晌后,那种闷闷地感觉夹带着一种自责与负罪感又不断向我袭来。
事情是这样的:在周五的时候,由于天气暴热,我与王先生决定到乡下度周末,同时去陪伴与爷爷奶奶一同住乡下的儿子。王先生提议顺便将鱼带回乡下老家去养,而我则自以为是的想要将鱼留在县城,还在内心里信誓旦旦要将它照顾好。也许王先生不知道,在那日中午我特地在网上搜寻学习如何养好金鱼。因为有意好好将这条鱼养起来,我将长久弃置的漂亮的青瓷笔洗找出来洗干净,另外还为之配上几块带着好看纹理的石头,然后将鱼从儿子的小小的玩沙桶里转移到我给它心安置的“家”中。由于我的执拗,王先生也没有坚持,而是说,要不将鱼放在卫生间,那里稍微阴凉一点,结果,两天后的今天,就有了以上我所描述的那一幕。
那么鱼去哪儿了呢?嫂子说,鱼跳出来,死了,她将它扔了,事情就这么简单。只是这件小事却在我心波上激起了阵阵涟漪:关于养花、养鱼、养小动物,关于责任与爱,关于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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