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淡滨尼地铁站陡长的电梯,表面下隐藏着的巨大齿轮在黑暗中奋力运转。千万只双脚不断踩踏,等着被送上楼层之上,地面之下。 高速运转的城市,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不愿被卷入无底深渊。
当飞机从底特律机场巨大跑道滑翔出来,飞在空中,经过蒙大拿,经过多伦多,飞过阿拉斯佳,心中的某种力量就被抽了个空。 将近15个小时的航班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看着窗外流眼泪,小声抽泣到放声大哭,旁若无人,吓坏了身旁坐着的双胞胎兄弟。诺拉.琼斯的爵士“And now the day ,the hour hand has spun.”眼睛迷蒙地看着眼前的飞行卫星地图碎碎念,再见底特律,再见蒙大拿。再见多伦多。再见一切。
离开北美的上空我就知道一切不再一样了,我要淹没在世界的物质横流里。巨大的防护网已经被抽离,赤身裸体,滑进不同颜色的群体中,被染上不同的色彩。
上海外滩靓丽风景线,诺大的霓虹灯, 拥挤的人潮, 挤不进去的地铁,没有激情的工作,二次改造的出租窝。站在人群中犹如行尸走肉,好想晕倒在人群里逃避一切。 唯一和闺蜜在一起的两个月也是用泪水冲刷的,如今又是异国他乡,分隔两地。想想总是愧疚,成长里太多身不由己的情绪,莫名来无处去。
于是飞机再次起飞,降落在东南亚,不止一次挣扎在当初的决定离开,但又无处安放的情绪里。巨大的椰子树,强烈的阳光炽热的烤在皮肤表层。不断加深的颜色也阻止不了阳光下逛奔的自己。 算了,随着去吧。 尽管晒成黑色,心与血还不是一样红色。
“Travel south until your skin turns women, travel south until your skin turns brown.”不知道在哪里,去哪里,生命来临的时候走的时候都过于悄无声息。踏过北美的平原峡谷,也要行遍东南亚的大山穿过河流。在哪里行哪里。 从不怀疑那个不愿原地打转的心,要到几时呢, 三十或是四十哪怕五十, 怎样呢, 总是一个人扬帆起航。白驹过隙,时间溜走,哪怕总是会后悔,总是那分独立暗喜。
清晨的时候在背诵晦涩的英文数学原理, 脑海中却浮现行走在海底触摸每条鱼,每个色彩斑斓的珊瑚。这是奇妙的生命。 在想那些出现在我生命里突然离去的生命会不会幻化成鱼,在海底游来游去, 自由安逸。
不过一年,太多转变, 物质横流的时代又怎能独善其身,性情大变,却又身不由己。身边每天出现上百个面孔,不同国籍, 不同语言,不同性格,不同经历。每个人的面具下都是一本生活的启示录,见的多了,便也麻木。
一 年却再也不是那个背包系上鞋带便跳上纽约的巴士上的潇洒姑娘。也不是不拿行李就奔向华盛顿乱逛大姐的神经大条。于是开始精心算计能够怎么多节省学费,怎样可以旅行节省。一年365天, 一天24小时, 不长不短,却足以让一个人生活的轨迹天翻地覆。还好改变不了那分对理想的执着与热忱。 亦或本不是什么理想,只是一个绝对值,绝对要完成的事情,不留回旋余地。
“ In the dead of night I found out that sometimes there’s love won’t surv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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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mpines
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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