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家楼下小小的院子包揽了我大大的童年,那些快乐的足迹散布了每个角角落落。
我清楚的记得院子里一排菜地整齐地贴着墙分布。砖墙不算太高,隔壁院子里的石榴树一点一点透过头来,很快,它大半边茂盛的枝叶全都伸到菜地的顶上。每到石榴要结果的季节,就狠狠的弯下头来。地里的菜也拼命的往上长,可每每等它俩要拉住手的时候,不是石榴被摘了果子就是菜被拔了根。
“爷爷,它什么时候才结果子?”
“还早嘞。要等到秋天。”
我和院子里的其他小朋友一样,都盼着石榴树结果子,等待漫长的秋天到来。可事实是,石榴结了果也牢牢地钉在枝上,我们只得捡一些掉地上的烂果,小心的剥开里头干净的石榴籽,满心欢喜的到处分享。
但到了这时候,也会有大人拿着长长的竹竿,轻轻压住石榴树的枝,一点一点掰下那些鲜红的果实。就这样,到了傍晚,一家子都沉浸在剥石榴快乐的忙碌中。
与石榴树一同生长的,还有一棵不知名的树。
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清它的名字,只记得它的枝干粗粗的,从墙里头探出的头可比石榴树要更高更大。它会结出白白的花,样子有点像喇叭花,但又不太一样。花朵到了成熟的时候就会落下来,染的菜地斑斑点点到处雪白。我和伙伴们就到菜地里穿梭着去捡拾,拔掉它后面黄黄的尾巴,轻轻将花捏扁,挤出里面甜甜的花蜜,那是我最爱的味道。
雨后捉泥鳅、在院子里挨家挨户捉迷藏、孩子们的烧烤、还有隔壁幼儿园的樱桃树也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奶奶家的邻居也都是像奶奶一样的老人,自然也不会过多干涉孩子们的快乐。
到了六岁,我们搬离的那个经常弥漫着泥土气味的小区,那些和奶奶一样的老人还在居住,只不过少了一群孩子。到了后来,政府要求旧小区进行改造,菜地被挖平了,被厚厚的水泥填充,我也很少见到那些雨后从地里钻出来的小东西。隔壁的石榴树已经不再结果,它一点点衰老,随着孩子们的童年逝去。只有那朵不知名的开着白色花的树依旧高高的长着,可再也没有孩子去捡拾它掉在地上的花,也不会再有孩子在它的枝干的庇护下打闹。
可我的童年不会逝去,那些快乐依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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