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意如水墨
…………这些年,我过的很寂寥
一路上的人生历程波澜起伏,一路上的跌跌撞撞犹在眼前,对抗、和解、妥协,对生活这些态度我都有过,不知道这些人生阶段总和算不算精彩。
寂寞就像好色、贪淫、嫉妒、虚荣一样,是一种贬义的结论,少有人会坦然承认它,似乎是承认一种失败无能的被动,它却蛰伏在我的生活里,无孔不入,跟我共享人生。
平凡的生活,枯燥重复的工作,熟悉的人和事,日复一日,鸡飞狗跳的狼藉,斤斤之量的摩擦。寂寞常常以焦虑的方式叩问心门,给你的生活蒙添一层烦恼,让你逃无所遁。
归根结底它算是一种精神压力,不管你的物质生活多充沛,它的存在也会让你觉得自疑生活。
————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这不是真实的自己。
于是我们开始旅行,投身拼搏,求佛问道。
这几年徒步旅行,穿越川藏线人越来越多,步履隔壁滩,翻越鸣沙山,触摸烽火台,马过雁门关,远离人海,往荒无人烟的地方走,往生命未到达的地方走,去看那些野外的花,听山谷的风,观闲逸的云,临潺潺的水。
《平凡的世界》里高中毕业的农村青年孙少平没有没有出路,没有工作,命运迷惘,思想痛苦。但没接受哥哥孙少安提供现成收入很高的砖窑工作,痛定思痛后,毅然背起了去黄原揽工的行囊,背石头、当矿工,在地底深处掌子面挖煤,毁容,身在不测的工作环境,一路走在荆棘丛生的路上,痛并蜕变着。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写这首词的弘一法师李叔同,集富二代、风流才子、音乐家、美术教育家、书法家、戏剧活动家、中国话剧的开拓者为一身的大师级人物,十三岁就写了“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一路高开高走最后皈依佛门完成了涅槃。
这些动荡的生命,不管是经受苦难还是放逐长河落日,都是在精神世界里寻找自己。
没有找到自己的人生都是寂寥的。
我被生活所困,去不了远方,也没有撇下一切去念经禅悟的从容,我只能把自己变成一条鱼,游弋在书文世界,跟古今那些下笔的人对话,撬开他们世界的光,照进我的生命,濯耀我迷途的灵魂,寻找自己。在这里我可以自由穿越,且有全瞻视觉,帝王将相英雄商贾市井小民都能俯瞰,明公背私也毫无遮隐。我只需要翻动手指,即能进入万里之外千年世界。
这一条是静,还有一条是动。
换上衣装,系紧鞋带,听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循目光所致的路,迎着朝阳,背着晚霞,月明星光,用脚步丈量脚下的土地,用奔跑邂逅所遇,用汗水净化灵魂,寻找自己。响彻的山涧,静绽的香花,暗垂的柳枝,明媚的野径,不断迎面后退,体内的血液沸腾奔流。
这一动一静之间我翻越了几年的时光。
尽管这样,我时常还是会感到寂寥。
随着灵魂跟身体的一层层加厚,寂寞并不会退却,但人会变得更加的笃定,面对它的侵袭就多一分稳重自在。
在寂寞里面呆久了,你就会发现。
寂寞的另一面是痛苦,痛苦是创作的根源,人也是因为经历痛苦,才深尝生活的滋味,才在平淡枯燥的生活中攫取自己的天赋,流传千古的诗文,贯彻古今的经义,莫不是在烈火中淬炼而成,没有哪个一蹴而就。
古代被贬或郁不得志的文人,往往倍感寂寥,只好寄情山水,纵酒取乐,原本普通的山水在他们失意的排遣中,变得雄厚传奇。
我今天去看玉门关的“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去看庐山的“飞流直下三千尺”,去看苏州的“人家尽枕河”,若没有他们的赞叹,就是堆黄色土丘房子流水。
看来古往今来山河易地,人生课题亘古不变,那我只能不要沉沦。做自己,尽管它艰难,但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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