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偶然读到一本书,讲旧时事,作者是生活在城里的,字里行间有着小县城的安逸和风味。既便如此,仍能捕捉到跟我童年生活的某些共同点,勾起往事回忆,轻轻浅浅,就像是起雾了的车窗被空调慢慢吹热,水雾散去,外面渐渐清晰。
也许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段无法忘却的时光吧,比如童年。童年的快乐简单的很,来得快,去的也快。苦恼也很如此,会有很多因求之不得而生苦恼,也会有因被大人管制而处处不自由的忧愁。
我们小时候,没什么好玩的,很多玩具都是来自大自然的馈赠,或者是废弃余料的再利用。比如打瓦,玩泥巴,去河里捉鱼,用鲜嫩的柳树条做哨子,去屋檐下掏麻雀窝,用香烟盒折成的三角“宝”,那时候谁要是手里有一叠大鸡牌香烟叠的宝,头会昂的肯定会比一般孩子高。
还有就是过年。
那时的小孩子们都喜欢过年,倒不单单是盼着赶紧长大,能得到压岁钱的意义更为重大。女孩子们可以有新衣服穿,男孩子们也有了大笔零花钱去买玩具,过年这段时间买玩具,几乎是顺理应当的,大人不会太干涉。我们拿着塑料枪去街头巷尾,去树林或者空地上冲锋陷阵,喊杀声中,狼烟滚滚,也不觉得累。相比于调皮不安份的男孩子,女孩们会更热衷于一些细活巧技,比如跳绳,穿珠子,或者做些塑料花装饰门帘,大概也是从母亲那里耳濡目染得来的,再就是她们比男生们有天生的优势,更细腻更有耐心。
小的时候,年的意义在于短暂的富足和和热闹。而现在,更多的是家人亲友团聚以及对过往和未来的总结和憧憬。
如果那时候有航拍,应该可以看到,到了傍晚时分,村子里会升起错落有致高高低低的炊烟,像是整队待发的船舰,风帆腾起,阵势宏大。
再过一会儿,就会有父亲或者母亲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在外面野的孩子们也会听声辨音,如果是母亲喊,兴许会慢一些,如果是父亲喊名,那可懈怠不得,就像是收到主帅鸣金收兵的号令,会迅速撤回到家里的饭桌上。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满头大汗,自然也少不了大人的一两句训斥。
大多数的农村孩子,农活是必不可少的一项运动,大人们总会给我们找到适合我们的活。种玉米的时候端着铝盆茶缸跟着放种子,种蒜的时候要一垄一垄的放蒜瓣,还有大豆,麦子,辣椒,西瓜。家里养的鸭子和鹅,喂养工作也基本上是给小孩子们的。多么忙忙碌碌又自由充实的童年啊!
干农活时候的无奈和烦躁早已记不住了,冬日里的严寒和酷夏的热浪弥漫,也记不住了。能记住的却是一些隐隐约约的味道。那可能是崭新崭新的教科书的油墨味,也可能是一种糕点的味道,或者一块橡皮的气味。这些味道会在我们并不缓慢的人生里,时不时出现,我们知道这味道来自童年。
那些天真的,懵懂的,羞怯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们,长大了。我们有了调皮的,可爱的,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把我们气个半死的孩子们。
小时候的我们盼着长大,未曾想过很多年以后,会长成现在的模样。长大了又怀念从前,也许是因为责任多了,压力大了,童年虽然会有烦恼,在单纯和明亮的旧时光里,算不了什么。
人,只此一生。而人生的丰盛,不虚度光阴为最捷径,其次便是寻得所爱。深爱的人,喜欢的工作,不舍弃的爱好。
丰盛的人生,即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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