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车就是一首诗,一坐上火车,就像写一诗,仿佛要去很远的地方,见一个很久的人,说一句很想说的话。
一个人坐火车,又有特殊的韵味,像告别过去,去往新生。可以深更深思念,伤更深伤感,像铁轨绵延,无穷无尽,在“轰隆隆”中,又孤独着寂寞。
小时候,外婆家不远处有条铁路线,深夜寂静时分,躺在床上,可以清晰听见“咣当咣当”轮轨撞击,不近不远,不大不小。
那会父亲好多朋友上县城都在外婆家留宿过,之后一说起,就拿半夜“咣当”声说笑,有的说一整夜都睡不着,有的说伴奏入眠,很香很香。我属于后者,还做着很远很远的梦。
白天随外婆去铁路边荒田里打猪草,一听火车呜鸣,远远望见,撒开脚丫子就跑,外婆说,离得近,会被火车的风卷走。听闻有顽皮小伙伴把铁钉放上钢轨,火车一过,铁钉成小刀,心里暗暗佩服那份胆量,也担心着火车会翻车。
初中时,和云叔去福州舅舅家,第一次坐火车,站在车厢连接处,云叔说,抓好!车要开了!只感觉一动,脚底摩擦过后,人一晃就稳稳的啦,如履平地,后来就没感觉了,站着也不觉得时间长,就到了舅舅家。
高中时,高铁动车开行,举国欢腾,每天傍晚时分,县城的桥头上总有人在守望,看那“子弹头”呼啸而过,神奇又自豪。
再后来到南昌上大学,就和火车频繁接触了,记忆最深的一次是,那年暑假和同学林、彭一拍即合,带着意气风发,坐上去往北京的火车,想去首都看看。
三人都穷,逃票挤上车,人挤人,列车员也查不了票,夹在人群中,随着列车一路北上,白天大家都精神着,挤着站着,一到晚上,人群软塌塌东倒西歪,沾着地就睡,或蹲着,或蜷着,或直接坐地上。
那会能侵占到一点地,整一个舒坦的姿势,比啥都强,一个整夜,十几个小时,我实在困得不行,后来就在人群脚缝中挤坐了个屁股的位置,左靠右挤一路迷糊到了北京。
到站时,人一窝蜂出站,我们刚好挤出去,结果偏偏一小伙伴不走运,在检票口被逮到了,补了票。
一出站,偌大首都,没亲没故的,见火车站一小保安,就问:大哥,知道哪里招人不?小哥挺热情:你们等会,我打个电话问下。
哈,刚好,他们保安公司招人。随即,他带我们上楼,正是午饭时分,到食堂给我们仨每人盛碗饭,打点菜。那个香啊,可把我们乐的。
饭后休息了会,来了一辆车,直接把我们拉走,转转绕绕,开了好几个小时才到,后来才知道那是大兴,随后就开始了我们在北京,两个月的公交保安职业生涯。
2012年毕业后,进入铁路当了工人,和铁路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摸索了个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但它的绵延,却始终那么迷人,像诗,让你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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