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小儿背唐诗,翻到了李绅的【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小儿的吐字尚不太清晰,更加没办法理解诗中的深意。时值六月下旬,三十多度的午后,忽然就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农忙时节。
每个时代的孩子大概都有每个时代的记忆,城里的孩子大概更多的是关于零食和游戏,而农村的孩子更多的应该是干农活和上山下河。
打滚子
大概就是在六月底七月初,我发现自己对时间的记忆越来越不准备了,我时常想应该回一趟老家,去问问家里人关于农忙的准确时间到底应该是怎样的。
反正是午后两三点钟的样子,我和弟弟一人来了一个石滚子去山上田里打滚子。这里有必要解释清楚两个概念,一个是关于上山,我的老家是在内蒙古的东部接近辽西地区,属于典型的丘陵地貌,我们所谓的山其实就是指丘陵,丘陵属于旱地,只能种植谷子、高粱和玉米等旱作物。所以,我们说的上山很多时候并不是真的指上山,而是指去丘陵上的农田里干活儿。当邻居的大爷大妈问一个娃娃,“你爸妈妈呢?”“上山了。”那邻居就知道这娃娃的爸妈去田里干农活了。第二个要解释的是石滚子,是石滚子是一个大概二十公分长的椭圆机的石头蹲,石头蹲的两边挂了铁架子,然后人拉起一根连着铁架子的长绳,石头蹲就骨碌骨碌地滚动起来了。春天的时候,把种子撒进来田垄地沟里,过个三五天,人们就需要“打滚子”,用这种石墩子把垄沟里压上一边,让土地变实变紧,这样的话更加有利于种子的发芽。
我和弟弟一人拉着一个滚子,骨碌骨碌地一路发出地动山摇的声响,在一个炎热的午后,我们很希望遇到一两个村里面人,然后他说“你俩去打滚子啊,真能干”。从家里走到山上我家的地里约莫着有三四里地,换算成公里数也就一二公里,我们走出了英雄凯旋归来的感觉。
把滚子拉到垄沟里,然后我们俩站直了数了数垄沟,弟弟说“哥,咱俩一人十垄,正好五个来回,开始吧”。沿着松软的垄沟,人低着头拉动着绳子,滚子就在后面跟着动了起来。打滚子是很轻松的农活,小孩子的脚小,踩在垄沟里是最适合的脚印。我时长想,打滚子这个活是不是专门为小孩子涉及的,那些地真的需要滚子在上面压过两三遍以后,种子才能变成禾苗然后钻出土地吗?
在十几岁的年龄,开始干这些农活的时候,有时候感到有些累,而有时候有感到很开心。每一个能够为家里分担的孩子,都觉得自己具备独立的人格,是家庭的一份子。这些都是我这个时候的想法,那个时候我抬起头看了看辽远的天空和远处的青山,天空辽远到没有边际没有云朵,没有一丝的风,时间是静止的,只有滚子象时针一样慢慢地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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