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朋友圈被某篇热文刷屏。这篇文章在腊月里最末的几天里,掀起了一片唏嘘和焦虑。
大家有感叹医疗资源紧缺看病难的,有谈论保险重要性的,也有感同身受,欲语而噎的。
在这个被预示着喜悦、甜蜜和希望的新年前夕,在这个连打碎东西都要赶紧说:“碎碎平安!”的春节前夕,在这个普天同庆全民狂欢的盛大节日前夕,一个关于直面死亡的话题,将我们沉埋已久的、深藏于潜意识中的死亡焦虑勾出水面。就如同风平浪静水面下的暗礁潜流一样,已在我们的心里风起云涌。
对于很多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来说,这一话题掀起了他们最为敏感的神经。白岩松说,中年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青春一去不返,前方依稀看得到死亡的影子。是的,中年是一个最容易引起死亡焦虑的年龄。一方面,因为人生的岁月已经过半,体力开始衰退,真切感到生命力已经在躯体里日渐流失;另一方面,身边的意外与人生的变故已让我们渐生悲怆与沧桑之感。在中年里我们负重前行,看似举重若轻,却已渐失勇气。
前几年,我在网上闲逛,偶遇某网写作大咖关于生命意义的系列新书,一路追下去,随着他天马行空的想象,游历了一个惊悚奇异的世界。又接着看了高铭的《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对人的精神世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与探索的欲望。从我自身来说,我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 ,不信来生。而在这两本书里,我却分明看到了一个对另外一个未知世界的好奇及心存幻想的自己。后来,一个夏日的晚上,我们跟朋友散步,我向朋友推荐这两本书,朋友也向我推荐了一片文章《春风十里不如你》。事后,先生调侃说两相对比,我的思想消沉,朋友的灿烂美好,要我多读些阳光明媚的书。后来我想了一想,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我进入了中年阶段,对于人生的死亡焦虑已经开启,我试图通过阅读描述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来缓解我精神上的压力和焦虑。无论这个世界是幻想的还是科学的,是现实的还是未知的,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开始深度思索,我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这个亘古永恒的哲学命题。
一路追溯,刚刚上班那两年,我和同宿舍女孩讨论过死亡。我们很惧怕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躺在漆黑幽暗的墓道中,尽管我们都知道,人死如灯灭,将不会再有任何的感觉与情感;我们也很惧怕离开这个世界后,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将再也看不到每一个朝阳和落日;我们还很惧怕,离世时的不舍和呼吸停止时的窒息感。这种恐惧与焦虑经过探讨是不会减轻的,虽然它并不是时时前来叨扰,但总会像河水里偶然跃起的鱼儿,溅起一串水花后,才能涟漪渐散,慢慢恢复平静。为此,先生曾向我讲过基于物质不灭的关于死亡的解释,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刚刚萌芽的死亡焦虑。后来,有一天晚上,我枕着他的手臂正说着话就睡着了,睡得非常沉,没有梦,也完全没有任何过渡。几个小时后再醒来时,忽然觉得死亡可能就是这样的。也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从那时候起,在我的生活中就忘记了这种焦虑。
前一段时间,有几日情绪抑郁。有一天晚上下班,路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打电话给先生,当他宽厚温和的声音传过来,忽然心里边就安静下来,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包括生死。突然就觉得漫漫前路,有一个这样的人牵手同行,即使奔赴黄泉,也无所畏惧了。
而在今天,这种死亡话题的焦虑又一次摆在了我们的眼前。看了这篇文章,我想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或许是觉得沉重,或许是觉得无力,又或许是觉得沧桑。岁月悠悠,生命何其脆弱,世情何其复杂。医生的辛劳、病人的无法选择、家属理智与情感的杂糅冲撞、还有围绕殡葬的利益纠葛体,以及我们这些被激起死亡焦虑的围观者、感叹者、思索者,都在上演着一幕幕人生不易的情景剧。
或许,这就是世界,这就是世情,这就是我们每个人终将面对的终极焦虑,谁也逃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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