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家,到处浓浓的过节气氛,每家都喜气洋洋的,出了嫁的女儿都拎着月饼等好多箱礼品,老人们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老家的桌子上,老妈准备了一个大大的圆圆的月饼,拿起来闻了闻,好香!忍不住咬了一小口,里面有花生、冰糖、芝麻等五种配料,简称五仁月饼。月饼香糖味道,把我的思绪带到儿时,在月明星稀的夜晚,奶奶拉着板车身影又在我眼前清晰地浮现了!
那是我五六岁的时候,快到中秋节了,奶奶提前把做月饼的原料都准备好:面粉、红白糖、花生、瓜子仁、葡萄干,在家把它们加工好。然后半夜里,车上放一个被子,我缩在车子上,奶奶在前面拉着车,她那三寸金莲用力的在夜色中颠颠的走动着,头顶着裹着蓝底白花的毛巾,在黑夜里弓着腰前行。当时的我开心地说:“奶奶,我们什么时间能做好月饼,我现在就想吃。”奶奶笑着说:“馋嘴猫,等你睡一觉就能吃上了。”我就半闭着眼睛,一会儿偷偷地看看月亮,又看看奶奶的头巾,感觉它们在天地之间遥相呼应,月亮一直在跟着奶奶走。我说好奇地问:“奶奶,月亮怎么老跟着你呀!是不是也想吃月饼了,那么远,我们怎么送给它呀!”奶奶气喘吁吁的说:“月亮姐姐不吃月饼,它是在给我们带来光明,让我们好赶路做月饼呢?”
就这样我半醒半睡中,在月亮和奶奶的蓝头巾中陪伴下到了做月饼的地方。刚走近去,就被那甜甜的香香的味道吸引了,困意全无,看到前面黑压压的都是人,大人小孩子好热闹呀!
我们站在锅子旁,看做月饼的,感觉好神奇,把自己准备好的原材料,都均匀地平分好,把糖水熬好,然后面粉和好,再分成等份。把面擀成圆圆的,再把原材料放进去,然后放锅中烤,一会的工夫,一个个圆圆的带着各种图案的月饼出炉了,真的太诱人,孩子们瞪着圆眼睛流着哈喇子,真的想吃呀!
奶奶看这么多人就把我拉到车子上,说:“你先睡一会,等到我们了,我叫你起来吃。”
可能太困了,不一会就睡着了。正在我美梦中大吃特吃月饼时,奶奶突然推醒我,说:“快把糖水喝了,我向别人要了一碗。”我捧起碗,大口喝了起来,那真是透心甜呀!可能半夜受凉,也可能糖水又甜,我又喝的太猛,不一会儿,我肚子疼得厉害,哇哇大叫。奶奶吓坏了,抱着我就跑,正好我家有一位亲戚是医生,住在不远处。奶奶拼了命往前跑,后面跟着几个人托着我,到了亲戚家,奶奶砰砰打门,最后亲戚给我喝点药,一会儿就好了。
可我看到奶奶全身都是汗,抱着我都站不起来了,不停的用都是汗的手摸着我的头,自言自语说:“我可把孙女害苦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说多少遍。被我这一闹腾,月饼没做成,又把我用被子裹着拉回家了。感觉月亮和奶奶头上的蓝头巾,也比来时慢了很多,若隐若现的。
时过多年,奶奶已离我而去,可那晚上月亮、奶奶的蓝头巾、甜甜的糖水还有奶奶满是汗水的脸始终印在我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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