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丧

作者: 幽兰香 | 来源:发表于2022-09-23 22:46 被阅读0次

    大爹去世,作为他的亲人,我们老家人都去河西堡赴丧。父亲和姑妈肯定要去,他们要去送他们大哥最后一程。姑父也肯定要去,他与他几个舅姥的关系一直都很好。父亲的两个儿女---我和弟弟肯定要去,老公也愿意去;姑妈的儿女---表弟表妹也要去。二爹的四个儿女,哥哥在乌市因疫情来不了;三个女儿,二姐有事也去不了,只有大姐、三姐去。三爹的一对儿女因疫情也来不了。我们一行十人,三辆车向河西堡进发。

    疫情时代,路上进入金昌就会查。一切还算顺利。

    河西堡那儿的规矩,丧事简办,算上大爹去世当天、出殡那天,总共是四天时间,很仓促。我们到的时候,一应事务基本准备好了。磕头烧纸。去大爹楼房上吃了点午饭,已经到下午三点多了。我们姑娘们主要是守棂。来人磕头烧纸,作为丧家,我们要磕头答谢。

    棂堂两边又各搭了一顶帐篷。一顶帐篷里是做饭的,厨师正在煮羊肉,一顶帐篷里是待客之处。这比起大妈去世时的状况就阔气多了。

    晚饭是一碗清汤羊肉泡沫,大厨手艺很好,做得很香。来吃饭的亲朋故旧人很多,大概有一百多人吧。吃过晚饭,主丧安排好明天出殡事宜, 就到休息时间了。

    我们女的被安排在四姐家休息。当年大妈去世,我们来也是在四姐家休息的。四姐带我们去的。她已经几晚上一眼不眨了,二姐让她也去休息。不然哪能熬住。灵堂里二姐她们姐妹三人和两个姐夫换着守,今天最后一晚,灵堂里不能少人。

    自从大姐姐那年与大妈一起去世后,二姐就成了老大,他们姐妹有啥事都得找二姐。二姐说一听老大,我就头皮发麻,心里害怕,觉得负担太重。丧事这样的大事,事情肯定非常多,事事得她出头处理。好在二姐夫、三姐夫都积极出头做事。大姐夫已经快七十了,也满身病痛,有脑梗,行动很是迟缓。四姐夫和五妹夫都因疫情没来。

    我和表妹住一屋,大姐与三姐姊妹两人住一屋。我和表妹聊了一个多小时才睡,晚上还起来了一次。早晨五点五十五就赶紧起床。收拾好六点多就过去灵堂那儿。今天九点起棂,八点吃早饭。

    早饭是羊肉窝窝香头子。味道很不错。连从不吃羊肉饭的老公也吃了一碗。早饭后,开了一个简单追悼会。大爹是金川铁厂的职工,他们公司来了一个领导致了悼词。

    大爹原先在内蒙古放羊,后来回来上红崖山水库干活,进了红崖山铁厂,因这个铁厂的出铁率太低,就与东大山铁厂合并,大爹就到了河西堡铁厂当职工,一直干到退休,可以说是元老级别的人。

    简单的告别仪式完了之后,就要出殡了。棺椁是用大车拉的。他们的墓地特别远,路也不好走,路上得差不多一个小时。

    东大山下基本是石头,要打坑特别不容易,坑打的特别浅,跟大妈合葬,也没有把两个棺椁放平。没有做主主事的人,诸多不顺意。可那些姐姐们都不懂的就凑合着来了。

    五里一乡,十里一俗。也没办法择礼询了。

    在孝子孝女哀哀哭泣声中,棺椁埋入土中,坟埋起来了。这是孝子孝女的最后致哀眷恋。老人去世,哭丧也是一项技术活。那是要哭着个调子的,叫着亲人,拉长哭腔,然后再哽咽一声,换口气,再接着来。这样拉长调子的哭法,农村女子最专业。我不会这么哭,大爹的姑娘也都不会哭,我们只会流着泪嚎。最会哭丧的是姑妈和二伯家的大姐姐。姑妈在哭她的大哥,哭得伤心。大姐在哭大爹,哭得悲痛欲绝,让人听得心碎,眼泪长流,我只能眼泪长流,哭不出她的调。

    我懂二爹家大姐为啥比大爹的亲闺女哭得还伤心。大爹大妈一个将近九十,一个八十,都是高寿去世,寿终正寝,是喜丧了。虽也悲伤,但不至于悲痛欲绝。但大姐的父母,我的二爹二妈却早早离世,二爹是68岁,二妈只有42岁就离世了。没妈的姑娘过得艰难,再加上她婚后生活也不是很如意,自己又一身病痛。真的是想想都悲从中来。

    有句话叫借别人的丧事哭自己的难唱。大姐此时大概就是如此心情。这种悲伤的哭声直冲九霄,让青山都为之动容。我含着泪凝视大爹大妈越攒越高的坟。内心想到的都是与大爹为数不多的交往,内心慢慢平静又难过。一个人的一生就这么入土为安,盖棺定论了。这是每个人必然的结局。但能如此寿终正寝的福分,却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放安稳大爹,我们也就该回程了。走完一生的人,最后尘归尘,土归土了。旅途还没走完的人却还有继续自己的征程。生活从来不会为生者停留,生活还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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