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姐在群里给小妹打招呼说,明天要给母亲烧周年纸。
我看了不由愣住,周年了??
她和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恍如昨日,她离开的悲恸依然让我们眼含热泪哽咽难言。
居然,她离开我们已经一年了。
依然很想很想她,只是时光终究冲淡了一些失去她的伤和痛。
我们几个子女谈起她的时候,会遗憾没有多陪她一些,没有让她更安心一些。她一直对大哥的早走郁结于心,心心念念大哥在天上怎么办。
可能是因为有了大哥在前面,母亲并不避讳谈起死亡。她常常在夜里梦到大哥,或者在无眠的深夜里,想象着大哥在另一个世界里依然风趣热情善良发光,他可以不再为工作家庭所累,放松地到处走走看看,满足儿童般热切的好奇和畅想。
因为这想象,她也曾对死亡去另一个地方,坦然中甚至曾有很多的设想。
她想念大哥,想象着如果相聚,大哥这个至孝之人,带着她一起去欣赏高山流水草甸美,鸟语花香涧水长。带她去品尝天南地北的美食,领略戏剧世界的爱恨情长。
她后来最大的心愿是和大哥葬在一个地方,公墓。
可惜父亲和二舅不同意。
父亲总认为,他走了肯定要和母亲在一起,住在自家的田地里,春风拂嫩芽,夏雨润株苗。秋来收获忙,深冬泥土香。他作为一个热爱土地到骨子里的人,不允许自己离土地太过遥远。作为一个耄耋老人,不愿意老伴如分飞劳燕,相隔两方。
如了他的愿,母亲躺在了村庄旁边的土地里。
如今母亲和大哥隔着千山万水的遥远。作为她的子女,没有满足她最后的心心念念,总有种无法言说的遗憾。
我们每次去看大哥的时候说,大哥你带着娘要照顾好她,不要让她那么辛劳。我们去看母亲的时候,又嘱咐又嘱咐,娘你要好好跟着大哥一起,多出去看看,让他不要那么累,看着他照顾好自己和你。
我们固执地认为他们一定一定在那个世界里团圆,快乐。不若我们徒然悲叹。
去年暑假回去,在地里劳作辛苦的时候,坐在母亲旁边休息,风吹过玉米叶子的沙沙声,像是母亲在回应我的唠叨,和我的絮絮温言一应一和。
时光的河流啊,冲淡了痛彻心扉的悲恸,让人们多了坦然面对的从容。只是思念浓如酒,让我们在喜悦的时候想起她,悲伤的时候牵挂她,无意识的念叨中记着她。
她去了另一个世界,她依然在我们心间。
岁月如水,冲去一些清浅感觉。思念如酒浓烈隽永,一如故人如菊般绽放的笑颜。
母亲,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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