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中秋,回老家。家乡已面目全非,没有了一望无际金黄的稻子,没有了长满青草的山坡,河渠已干涸,自然没有了在田野间忙碌的乡亲,还好,人在,成熟的气息还在。
奶奶在门前晾晒刚收割的芝麻,已经干枯的芝麻杆树立在墙根上,屋子里堆着高高的稻谷。奶奶硬是拽着我去摘柿子,一个个圆圆的、扁扁的、金黄的柿子挂在树上,柿子外面裹着一层淡淡的白霜,刚摘了两三个双手已无处可放,抬头一看,奶奶已经用上衣兜了好几个,那些遥远的记忆突然泛上心头。小时候,我不也是如奶奶这般装东西的么!
一会儿爷爷从菜地里走了过来,他已经八十多岁了,还帮着叔家收稻子,挖地挑水,活儿一个没有落下。猛然想起小时候田地里忙碌的从来没有少了老人的身影。对于农人来说,仿佛没有年龄的区别,也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做的动的和做不动的,农忙时节,哪家不是一男女老少一起忙活呢!
门前的院子里还有一棵奶奶二十年前种下的石榴树,它种在院子里垒起的花坛里,这么多年,它会按时的发芽、开花、结果,他同样也会在即将成熟的时候按时落下,等到别人家挂满红彤彤的石榴时,奶奶家的这颗石榴树已经只剩下枝条和叶子,所以这么多年,我很好奇它结的果实是什么味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品种,只喝过奶奶用石榴叶煮的热茶,然而是什么味道早也忘了。
相对于这颗吝啬的石榴树,它旁边的葡萄树可大方多了。这颗葡萄树大约和它同时种下,小时候我看着长出嫩绿的新叶、慢慢悠悠地爬高,二十多年以后,结实的藤蔓已经覆盖了大半个院子,结的果实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同在一个花坛里的这颗石榴树该作何感想呢?
这个小小的花坛里,还有一棵奶奶种下的栀子花,记得几年前秋天的时候,它又突然开了几朵,就是这个时候,让人惊喜不已。这些奶奶种的花花树树,不知不觉间就留在我记忆的深处,成为了儿时生活的一部分。
每个中秋,我都会一遍一遍的想起那些留在童年里的院落,童年里的月光,和养育我的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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