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以前的中午,曾到一家小面馆里吃面。
斜对面的桌子坐了一个中年妇人,瘦瘦小小,额头上凌乱地垂着几丝发,皮肤黄得有些黑。
一件发白的红褐色旧衣,不知道穿了多少年。
以算我在内的所有正常人的审美而言,是个很不漂亮的妇人。说难听点,实在不怎么顺眼。
她正吃着馄饨,桌上放着一个奇大的塑料口袋,里面满满当当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说来我也是个很无聊的人,在等着面送上来的时候便四处望了几眼。
那女人碗里的馄饨并没有吃几个,然后端着碗走了出去。
店里的员工抬起头看了一眼她还放在桌上的塑料口袋,也就没有追出去。
她把碗端到了一个电三轮旁边,拨开了驾驶室的窗门。
里面的男人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馄饨,一边摇头,一边啃着手里的馒头。
我很清楚地听到他说:“你自己吃。”
“我吃不下了,你吃。”
他转头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周围的行人,才端起了碗,随便赶了几颗进嘴里。
“拿回去吧,我吃了馒头了。”
“再吃点。”
“吃不下了。”
女人最后还是把那碗馄饨端了回来,放在桌上,一颗一颗地舀起,慢慢放进嘴里。
最后,馄饨碗里的汤也被喝的干干净净。
她从衣服内抄里掏出了几张零钱,一枚硬币顺着口袋叮当坠落在地,滚了好几圈。
她把硬币捡了起来,一同放在了桌上,提着大口袋离开了。
“你的面,再不吃就凝成一块儿了。”小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提醒我。
“他们常来?”我问她。
“第一次。这女的又不好看,你还看了半天。”
我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这一幕在各种街头巷尾的废话连篇里太多太多,以至于人们都习以为常,真正发生时,已经没有人在意了。
然而,那些茶余饭后的胡说八道里,充斥着的是别人的艰难。
这已经是属于上一个时代的景象了,不过他们也算得上是上一个时代的人吧。或许,我对他们的关注反而是一种伤害?他们本身就不愿意让人过多了解,也不愿被窥视着原本简单,又有些艰难的生活。
这就是生活在边缘的,没有时间和心情去考虑到底要不要追求生活真谛的人。
很多时候会讨厌自己这样的思维方式,把所有看见的东西都往后延伸到无数种可能。
尤其此时。
除了她对他的爱,我再找不到别的东西能令旁人看到后感到舒适。不知道旁人对于他们的忽略,是出于保护,还是仅仅认为不值一看。
我更加确信了一些什么,但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半句。
因为在我这般大小的年轻人眼里,他和她不过是两株在万花园中相互依偎的枯草,不,或许根本不入眼。对此有所感慨,也称得上是可笑至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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