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我在网上买了一本书，名字是《血清素》。买这本书的动机是出于职业习惯。心想有人专著血清素，说不定会Meta出有关这种神经递质的最新研究成果。买了一看，原来的判断有误。这是一本小说，以“我”为核心，体验抑郁症和抗抑郁药（captorix，一种抗抑郁药）的副反应。
据文献记载，血清素（或称5-HT，serotonin）是在1952年，由美国特瓦洛格博士（BettyTwarog）研究证实的，该物质是一种神经递质，它的减少与抑郁症有关；1955年英国的布罗迪（BernardBrodie）研究发现给动物投放利血平后，体内5-HT含量会大幅度下降。血清素的医学地位在于其首次发现了生物化学成分（神经递质）与行为之间的有机联系。1960年的某一段时间中，医生给抑郁症患者服用丙咪嗪后，血中5-HT含量下降，原因是“再摄取机制”所为（reuptakemechanism），一旦神经元释放5-HT到突触间隙，三环类抗抑郁药就能阻止神经元回收这些释放出的5-HT，导致突触间隙中5-HT含量增加，发挥抗抑郁效果。
当然血清中的血清素含量久而久之就会降低，如果不及时补充血清素合成所需的原材料的话，如色氨酸、Ω-3脂肪酸、维生素B6、以及镁和锌等。
似乎，在解释抑郁症的病情演变中找到了科学依据。却有人发现抗抑郁药能抑制男性睾酮的合成，而体内原生成的血清素并不具备这种作用。当然，这就导致了男性抑郁症患者服药后出现恶心、性欲下降甚至消失以及阳痿，这就是临床上常见的部分抗抑郁药出现的副反应“三联征”。 小说《血清素》中的主人翁，以回忆的方式，片段记述了自己年轻时的情爱生活，分别与克莱尔、卡米耶、柚子（日本人）有所交往。其中与卡米耶的感情较深，却因一次偶然的冲动邂逅了会议自愿者坦姆，手牵手在街上行走时被卡米耶撞见，导致卡米耶愤怒之下分手。这一分手也许就埋下了主人翁后来罹患抑郁症的诱发因素，因为他是深爱着卡米耶的，各种解释都无济于事，两人在书的结束时也没能再复合。我推测他们都会孤独终老，凄惨地死在卫生状况十分堪忧的养老院。当然，这是我对书中情节的合理推理。
患上抑郁症，书中的“我”表现为自我评价降低，生活自理的动力显示不足，对于晨起刷牙、洗漱都感觉无意义，工作热情衰退，尤其是人际交往更觉得实无必要。多次想到死亡，甚至觉得自杀都是自己的理想结局。医生给开了处方，每天一次，每次10毫克的captorix（一种抗抑郁药，为上述所介绍的是5-HT重吸收抑制剂），后来增加到了每次20毫克。服用几个月之后，除了给主人翁带来了副反应“三联征”外，也出现了实际的“疗效”，就是生活有了一些动力，比如有序的个人料理，可以有规律晨起洗漱、刷牙，也可以参加一些社会活动，特别是一定人群的交往。主要是和老同学埃梅里克叙旧，而且还提出了积极的人生建议，如建议老同学重组家庭等。
作者在谈到抑郁症的治疗时，对药物的切身体会不是很深刻，甚至还有一点负面评价。好在，依从性较好，始终遵循医嘱基本上能按时开药、服药。也许这就是主人翁虽有轻生的念头，始终未付诸行动的原因之一吧。他对于因为社会原因为主要诱发因素的部分抑郁症患者而言（其实，多数抑郁症患者的基础原因是有遗传因素或心理因素为主，社会原因导致抑郁发作的应该是少数），认为采用一些集体开班进行就业培训，就比药物或心理治疗的效果要好得多。他举例说开班一个戏剧研修，可以让一些患者重拾信心。他认为长期抑郁后，患者成为了“卷缩起来的、缄默不言的小个体，而戏剧，特别是轻喜剧目，由于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能给这些可怜人带来可能的，后续工作面试时所需要的最低程度的自然状态。”（P116）。
本书作者维勒贝克（MichelHouellebecq），法国人。看来天生就是继承了浪漫的禀赋，书中笔墨使用了许多情爱用词和片段场面的描述。倒叙的手法其实也是小说中惯用的伎俩，作者运用的倒是非常熟练。和克莱尔的相识和相处，到后来从精神上、肉体上都爱上的卡米耶，最后只有肉体上与柚子的来往。让人感觉作者就是一个老练的情场高手，但又在卡米耶身上倒退到了情爱幼稚阶段，这就是作者的矛盾心态。其实在我们多数人中，又何止不是呢？主人翁在后期想与卡米耶重叙旧爱，找到自己的最后归宿。多次尾随卡米耶，在知道她还是单身时，激情和欲望有重燃的可能时，却发现卡米耶虽然是单身，但是单亲，有一个儿子才5岁。冲动的想法油然而生，想计划杀死她的儿子。他认为“假如我是一只雄鹿或者一只巴西猕猴，…一个雄性动物在征服一个雌性动物时，第一个动作就是灭掉它前面的所有子女，以确保它的基因优势。这种做法在早期人类种群中曾长时间保留”（P290）。
小说嘛，都知道情节是虚构的。艺术的加工其实都有作者潜意识或其几辈文化传承下来的东西。神话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它表明的不正是我们活着的人，在与先人的对话吗？《格林童话》几百年的盛行，恰好印证了这一点。《血清素》是一部现代小说，很适合当代人阅读，没有一点艰涩难懂的段落，网络语言夹杂点术语，如评价电视上流行烹饪技术时，就调侃到“这是弗洛伊德有关口欲期的再现”。
建议看看。
周小东202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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