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之一。毛主席曾评价:“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鲁迅的文字,大概在他弃医从文时,就已经决定用最犀利的语言,针砭时弊,去唤醒并直击那沉睡千年的麻木。
这篇《药》,写了两个家庭,一个家庭求药,一个家庭提供了药,而这个药,竟然是沾了人,血的馒头。
开篇是秋天的后半夜,出门要打着灯笼才能看见,街上的狗都还睡着的时刻,茶馆的老栓便摸摸索索起来,小心地拿了积攒下的洋钱,出去给咳嗽的小栓买药。
“老栓倒觉爽快,仿佛一旦变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给人生命的本领似的,跨步格外高远。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
这里的老栓分明是满心的希望,一晚上不睡也愈走愈轻快。
待来到丁字街口,老栓又不敢上前,只在一个店前观望:
“那三三两两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进;将到丁字街口,便突然立住,簇成一个半圆。
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静了一会,似乎有点声音,便又动摇起来,轰的一声,都向后退;一直散到老栓立着的地方,几乎将他挤倒了。”
这是清晨的街道,看热闹的人应该不至于起的如此之早,所以这“许多鸭”,一定是与老栓有着相同目的的取药人。而这时的老栓,其实知道那是sha,人的地方,也是他可以得到药的地方,但他还是不忍心去看。以至于当浑身黑衣的人把药要递到他手里时,他仍然不敢去接。
而等黑衣人塞到他手里后,他连别人的问话都听不到了,“他的精神,现在只在一个包上,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里,收获许多幸福。”
他整个的身心,都在这个包上,已经开始憧憬小栓好了以后的美好生活。
这是老栓的家,他们求得了药。
然后是在他的茶馆里,由茶客们的谈话,引出了另一个家庭。
先是花白胡子,看老栓的两个眼眶,都围着一圈黑线。这里又提了他晚上的辛苦,然后说他笑嘻嘻的,是老栓得了药之后,肯定无意识的的一种流露。
驼背五少爷刚提到他的儿子,就被一个满脸横肉的康大叔打断了。“吃了么?好了么?老栓,就是运气了你!你运气,要不是我信息灵……”
老栓和众茶客的恭敬,华大妈的堆笑,无不在显示着这个康大叔的神通。花白胡子趁机打听到出事的是夏四奶奶家的儿子,而且是本家的夏三爷告发的,还被赏了二十五两雪白的银子。
这便是提供药的另一个家庭。
通篇有种极端的讽刺,从这个迷信的药方,到贯穿始终的小栓的毫不留情的咳嗽。衬托的是老栓的,和查茶客们的愚昧麻木,他们眼里看到的,不过是这个人,血馒头,谁死了都一样,而且还是这样一个“不识好歹”的人。作为革,命的先驱,夏瑜无疑是坚定的,不屈不挠的,临危不惧的。而且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游说的人,就连打探消息的阿义,虽然挨了打。
但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革,命的不群众性,只是少数有志之士的革,命,还没有让人民大众参与进来,所以,更多的,只是愚昧的看客。
然而,小栓终究是去了。一方面,打破了人们的迷信,一方面,也有一定的警醒作用吧。
华大妈去给小栓上坟,“路的左边,都埋着死刑和瘐毙的人,右边是穷人的丛冢。两面都已埋到层层叠叠,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的馒头。”
这个馒头的形容,让人心里的凄凉无法形容。
她在这里遇到了夏瑜妈妈“半白头发,褴褛的衣裙;提一个破旧的朱漆圆篮,见华大妈坐在地上看她,便有些踌躇,惨白的脸上,现出些羞愧的颜色。”
在她的内心,她并没有为儿子感到骄傲和自豪,而是带着羞愧,有些难为情的,仿佛自己的孩子做了不怎光彩的事情。竟没有吃过人血馒头的华大妈家那么坦然。
但终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鲁迅毅然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花也不很多,圆圆的排成一个圈,不很精神,倒也整齐。”
连自己的妈妈都怕被别人看见的坟,已经有人来祭过了,这,注定是一条通往革命的路,注定会盛开鲜明的,胜利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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